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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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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去,直接再去和那个男人争夺这个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对他完全封口。他也的确需要容她一定的时间。只有时间才能使有些事情不至于落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的确应该再有一些耐心。否则,真有可能鱼死网破,到头来等于竹篮打水。他也想过,再给这个女人回一个电话,再次叮嘱她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那样做。但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想到这会儿那个男人是不会轻易离开她的身边的。她已经有两年没让那个男人碰她一指头了,如今她为了保护他向那个男人让步了,那个男人能不趁机追补失去的东西,贪欢于纵欲?他若在这个时候再主动与她通话,势必会再次引发其疯狂,那将于事无补。他还真不能太急于求成了。他最终自己说服了自己。

当天后半夜,他回到了当地火车站。他要乘火车回京了。但他这又不属于战场上战败方的那种溃退逃跑,他是有计划的撤离。他自信她不会无视他此番不顾一切地赶过来的一片诚意。他也自信他有能力最终让那个男人为打出的那一拳踢出的那几脚付出最能让他释然的代价。他绝不会放弃这个女人的。这是他不可改变的意志。单纯地就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他也不会做出这种放弃。只是他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能因为要容文静点时间而难定终期地耗在这里。他想到了,他这些年来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才到北京的,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才接手德长顺的。生理上的需求是曾让他苦夜难熬,是曾让他在许多时候不得不靠自慰才能疏解本能的那种胀满。但是亚男离世后,他不是也很顺当地一天天地过来了吗?他和陈倩相处的日子,没有这方面的欲望和要求,不是也过得很充实很有奔头吗?那个男人打他的那一拳踢他的那几脚倒使他从一种混沌中清醒了,使他知道了他正干着什么,知道了有些东西并不是想要得到就能马上得到,知道了他目前所看重的,并非是他生活的全部,知道了他全力以赴要追求的,还有更重要的目标。

只是他没能买到当天回京的车票。

他在那个地方又滞留了五天。

在这五天,他住在一家小旅馆中,情绪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进一步走向平和。他仍没有再去和文静联系。他只是在一个人独处于宁寂时反复回味着文静说的“容我点时间”这句话。只能这样了。他仿佛从一场噩梦中彻底醒来,看到这个世界还是原本的世界,在梦中所受到的惊吓所感到的痛苦所遭遇到的屈辱与折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过去了,他依然能像往常一样行走在蓝色的天空之下,也绝非由于不能马上得到什么而看不到前景的光明。在事业和女人这两点上,他的心最终完全倾向了前者。

赵兴开车从火车站接忠仁回店的路上,告诉了一连串让忠仁恼火的事。

赵兴说:“你出门前让忠义也到别处帮忙去了,你等于是大撒把,把德长顺这么大的家当交给了一个外人。不是我说常德昭的坏话,这个人不怎么样。他来咱这店没几天,我就看出来了,他是想方设法地要把你架空。他先是把陈倩那仨人挤走,接着又把后厨的人来了个大换班,店里最关键的部门——收银也被他的人把着了。他这么做的目的,谁看不出来啊!他就是想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他好放心大胆地干他想干的事。可你又忒信任他了,自己不在店里了,也不留个家人看着点他。恐怕你想都想不出来他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我亲耳听到他跟送鸭胚的人要回扣,他说:‘店里用了你这么多鸭子,还不是我在关照你?你不能铁公鸡一毛不拔啊。我多了也不要,一只鸭子,你给我返五块钱。我管你进什么鸭子?能上炉烤能见颜色就行,外行人能看出什么来?’当时,我躺在停在店门前的车子后座上,他不知道我就在他们跟前。他说的这些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明显地是在搞损公肥私!送鸭胚的能是傻子?人家能给咱们这儿送好的也不会送了,但价还是原来的价。昨天人家送来的就是樱桃谷的了,那根本就不是填鸭,用这种货烤出来的鸭子跟正经填鸭烤出来的成品差远了,口感不一样。正经填鸭烤出来的外焦里嫩,这种鸭胚烤出来的皮硬肉柴。回头你尝一只,就明白了。而这种鸭胚的成本不到正经填鸭的一半。这样做下去,店里的客人,肯定会一个个地都吃跑了,不可能再回头。我说你当初听他的上烤鸭就是上了他的套。他那会儿肯定就打着这个主意呢。再有,有人还亲眼看见他在一家饭馆请姚二喝酒。他怎么会想到要请姚二?这里面肯定也有问题。我通过鸭胚这事,敢肯定,他也在姚二身上打主意了。姚二给咱这店里供货,每天货款少说也得有三四千块,他要是和姚二捏鼓好了,在食材上也以次充好,再由姚二返钱给他,受损害的还不又是咱这店?而且,这两天姚二的供货价明显偏高,有的货比超市卖得还贵,可常是都认可签字了。不信,你可以查查那些单子。还有,你控制店里用料现采,不让汪琳掺和买东西的事了,这非常正确,但你不在店里的这些天,前台就有人跟我反映,姓常的和这个汪琳常常不经点菜员下单就让后厨出菜。那明显着是在搂钱。因为他们玩这手,电脑里根本就反映不出来,收了钱,他们可以全揣进腰包。他们现在是在搞里应外合啊。你还让他当什么副总!你若再不采取点措施,德长顺早晚有被他们掏空吃倒的那一天。”

赵兴还告诉忠仁一件事。他说:“你可能不知道,那汪琳和常已经不只是亲戚关系了。汪现在已经不在员工宿舍里住了,她和常在外边租了房子。可常是有家有老婆有孩子的。这事,我原先还不知道,是大前天他那老婆带着孩子找上门,我才知道的。他那老婆大概是有什么病,干瘦干瘦的,看上去,还有些佝偻;两个男孩儿,大的有八九岁,小的也就是四五岁。他们是来管常要钱的。那女人说,他有日子没回家了,也不知在忙什么,电话也不接,小儿子的入托费她现在都凑不上了。等常露面了,她还没说上一句话,常就瞪眼睛了,说她跑这儿来给他丢人现眼干什么?连推带搡地便把这娘儿仨打发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个老婆有多烦。可据知情人讲,这女人年轻漂亮时,他还是从别人那儿把她抢过来的。他现在在外面有女人了,便家都不回,家里人死活都不管了,你说他还是人吗?我真想不明白,当初你怎么想到要和他绑在

一起?”

忠仁听了,当时没做任何表态,但他一到店里,便找常德昭来了。

他要跟这位摊牌。他不想再让这位挂什么副总的头衔了。你不是有店并过来了吗?你每年干吃红利就是了,不要再参与店里的事了。而且,他还决定,让那个叫汪琳的,马上走人。他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这还跟这个人与常已到什么份上无关。他在去找文静那天,就想好了这一点。他无法容忍这个小女人坏他的好事。没有这个小女人在中间掺和,他也不至于跑到文静那儿去,不至于弄出那么热闹的事来!他这会儿更加后悔当初让常带着那个果品店合并过来。他觉得那一步确实就是错棋。没有那一步,何至于让陈倩感到多了个“婆婆”,何至于使他突然间失去了一个他最最看好的管理者!常现在纯粹是个蛀虫纯粹是个硕鼠啊。常在这个店里和其他的所有员工是不一样的啊,常是享受着利润分成的啊,常还在玩这些东西,太贪了!太让他失望了!他本想与之共赢,但这个人却要先肥了自己!他要再放任其这般下去,等于全给这家伙忙活了!他想让这个人下来之后,也不再设什么副总了,他需要助手,最多也就还配个前台经理,受他直接管辖。至于谁来接替汪,他也早有了人选,他要让杨新上来。他观察许久了,这个女孩儿,虽然相貌平平,但很正直,可以信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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