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滴血不流，这是草原上最尊贵的死法哩

/>那姑娘摇了摇头。

萨瓦博士失望地请她离开，反复告诉姑娘，有她在这里会耽搁了他的大事，因为这关系到班扎尔少爷的生命。

姑娘看着萨瓦博士，坚定地说：“我的生命属于班扎尔少爷。我要在这里陪他，等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我要同他一起上天堂。”

萨瓦博士惊讶地问：“你要为他殉葬？姑娘，你傻啊？”

姑娘嘴中发出了嘻嘻的笑声，惊得萨瓦博士连冲她发嘘声。

“你听我说，你得马上离开，我要救班扎尔少爷……”萨瓦博士悄声地对姑娘道，“你在这里，只会误我的事情。”

“你真的能救班扎尔少爷？”姑娘一把抓住萨瓦博士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是他的同党？”

萨瓦博士点了点头，冲姑娘道：“我看得出，你很爱班扎尔少爷。我向你保证，我肯定能救出他。你趁天黑赶快回自己的包里去，烧好奶茶，一会儿班扎尔少爷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真的？”

“放心吧，好姑娘！”萨瓦博士道，“我会告诉班扎尔少爷的。有个很爱他的姑娘，现正在自己家的包里等他。他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快走吧，别让班扎尔少爷失望。”

姑娘点了点头，像一只夜行的猫，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草丛里，眨眼不见了。萨瓦博士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堆放整齐的木头一角，攀爬上了祭坛。祭坛正中央，放着一团鼓鼓的牛皮在不断蠕动，萨瓦博士爬了过去，从靴子里掏出了锋利的腰刀唰唰几下利落地割开了牛皮，又挑破了缠裹在班扎尔身上的白布。他摇晃着已经有些昏迷的班扎尔。

班扎尔长吁了一口气，打个激灵坐了起来。西伯利亚的夏夜凉风袭过，让班扎尔的每处毛发每个细胞都感受到生的美好，他欲大喊大叫，慌得萨瓦博士伸出大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压低嗓音说：“别出声，跟我来！”

两人像影子一样悄悄溜下了祭坛，眨眼的工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启明星升起来了，在蓝黝黝的苍穹中眨着小鬼般的眼睛。在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响亮的喇嘛诵经声中，一脸肃杀的嘎尔迪老爹和丹吉活佛走出了毡包，大步朝祭坛走来，等在祭坛前的牧民们老远就跪倒了。

草原上的人们知道，一个震撼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丹吉活佛被白音喇嘛搀扶着，面对祭坛，盘腿打坐在蒙着黄缎子的莲花座上，拖着长声诵起了怒目金刚经。在丹吉活佛的诵经声中，色旺双手捧上了一支沾满酥油的火把，弯腰来到嘎尔迪老爹面前，恭敬地把火把举过头顶，嘎尔迪老爹接过火把，色旺颤抖着手掏出火柴，竟哆嗦着几次擦不着火，嘎尔迪老爹怒了，一脚把色旺踹翻在地。

嘎尔迪老爹看着色旺，铁青着脸，喝道：“点火！”

色旺跪在地上，闭着眼，用劲擦着了火柴，哆嗦着手将燃着的火柴对准了酥油火把，火把砰的一声熊熊燃烧了起来，人们发出了“啊哇”的惊叫，屏着气息看着高擎火把的嘎尔迪老爹。

嘎尔迪老爹把燃烧的火把举过头顶，嘶哑着嗓子大吼道：“索尼娅，你这头西伯利亚母牛，我把你的宝贝儿子给你送去了！愿圣主的在天之灵，保佑布里亚特草原！”

嘎尔迪老爹吼完，将火把扔向了祭坛，祭坛下浸满酥油的柴草轰的一声着了，大火一下冲起了老高。

嘎尔迪老爹感到大火就像一团刚出腔的血浪涌了过来，他急忙背过身去，大步朝毡包走去，走了几步嘎尔迪老爹的脚步便踏空起来，就像一个醉者在舞蹈，色旺跟在他的后面，也不敢上去搀扶，只得亦步亦趋地随着嘎尔迪老爹摇摆，显得十分滑稽。

嘎尔迪老爹一踏进毡包，一头摔在了地上，嘴里喷出一团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