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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嘎尔迪老爹看看圣主留下的那个金牌,心中泛起隐隐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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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眼睛爱死人……



烂鼻头拉西在无数个难熬的夜晚,搜肠刮肚地想着最美好的语言,大声献诗给金达耶娃。他还多次跑进嘎尔迪老爹的包里,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哀求舅母,让金达耶娃住到他的毡包去。这时的索尼娅已经是重疾染身,即使是这样,索尼娅还是断然拒绝了拉西的要求。她无法容忍这个混蛋外甥的荒唐,她更不想把花儿一样美丽的金达耶娃插在这堆臭狗屎上。她让侍卫把拉西赶出去,永远不允许拉西再踏进这个包里一步。

拉西想,连我这么点最简单的要求都被拒绝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呀!于是他用最恶毒的毒誓诅咒着索尼娅舅母,终于把索尼娅舅母咒上了天。他觉得转机来了,他从嘎尔迪老爹的眼中,看出了他对自己存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欣赏。这很重要,一个小侍女在嘎尔迪老爹眼中算个啥呢?他一定会说:去吧,孩子,开始你的新生活吧,接受舅舅的祝福吧!

拉西充满了期待。

嘎尔迪老爹归来的当天,他就去找嘎尔迪老爹,要把金达耶娃领回他的破包里去。拉西还引用了一句布里亚特的谚语:毡包内没有女人不叫家。连连受到丧妻丧子打击的嘎尔迪老爹,心情格外糟糕,本要对这不懂事的混蛋外甥重责,可看在死去的妹妹分上,嘎尔迪老爹还是采取了安抚。他忍着胸中的苦楚,耐心地告诉拉西,现在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想法诊治他的烂鼻头,治好了烂鼻头,自然不缺女人。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可这个简单的道理烂鼻头拉西就是不懂,他像一个真正的无赖一样,在嘎尔迪老爹的跟前撒泼打滚,揪自己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往下薅,还瞪着眼睛看着嘎尔迪老爹。

嘎尔迪老爹只得告诉他实话,索尼娅升天后,他已将金达耶娃派到了莫斯科来的萨瓦博士的包内,假若博士老爷不喜欢金达耶娃,他还有机会。烂鼻头拉西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内心充满了对资产阶级老爷的刻骨仇恨。为了安慰拉西,嘎尔迪老爹送了他一箱窖藏的伏特加,烂鼻头拉西搬起伏特加就往外走,还未回到自己的包内就已是酩酊大醉了。他在草滩上胡乱转悠着,不知怎么就转到祭坛周围了,他依稀记得那个博士老爷爬上了祭坛,竟敢偷偷放走了自己的表哥班扎尔。后来他就醉在草滩上了,直到日上三竿,他才醒了,便又一溜歪斜地来到嘎尔迪老爹的包前,跪了下来,等待着资产阶级老爷们的

恩赐。

嘎尔迪老爹对拉西道:“我这就给你问问萨瓦博士去。”

烂鼻头拉西磕头道:“谢谢舅舅老爷,谢谢舅舅老爷。今天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舅舅老爷一定给我带回让人心花怒放的好消息!”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的好外甥?”嘎尔迪摇了摇头说,“莫斯科来的萨瓦博士要是喜欢金达耶娃呢?你就没戏了。金达耶娃要是情愿嫁给我的马鞍子呢?你也没戏了。”

“那我还活个呀?”拉西忍不住叫了起来。

嘎尔迪老爹看了看烂鼻头拉西,说:“你就在这儿等准信吧!”

“舅舅老爷,我就跪在这儿等你。”

“你等吧,等吧,但愿舅舅给你带回个好消息。你还没有喝早茶吧?让他们给你弄口吃喝?”

“我就不吃不喝,我在这儿干等着!我要看着莫斯科来的老爷,被套马杆拖死!”

嘎尔迪老爹以为他疯魔了,烂鼻头拉西告诉了嘎尔迪老爹,莫斯科来的萨瓦博士违背嘎尔迪老爹的命令,昨晚爬上祭坛,偷偷放走了班扎尔,这是他亲眼所见。在布里亚特草原上,谁敢违背嘎尔迪老爹的意愿,就应被烈马拖死!

“这是真的?”

“我要是说瞎话,让我眼窝子瞎了!”拉西兴奋地道,“还敢抢我的女人,是他自己找死!舅舅老爷,你要主持公道哇!”

可这次拉西错了,嘎尔迪老爹听他一说,兴奋地一拍大腿,道:“我说过了,萨瓦博士就是我请来的上帝!上帝不让班扎尔死,我有什么办法?”

拉西愣住了。

拉西自认为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会把莫斯科来的博士老爷炸个粉身碎骨,哪知舅舅老爷脸上却乐开了花。他甚至认为这是嘎尔迪老爷,莫斯科的博士老爷,还有丹吉活佛合伙捏鼓好的一台戏,要不萨瓦博士他个莫斯科老爷会有这个胆?啥惩办孽障,这是给外人看哩,是给我们这些草原上的无产阶级看哩。明白了,拉西明白了,他想起了在军校时,班扎尔少爷反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封建牧主富农和资本家老爷是蛇鼠一窝,上帝、佛爷是他们压迫无产阶级的帮凶!拉西想,自己是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了吧?莫斯科的老爷霸占了金达耶娃,嘎尔迪老爷是假慈悲,骨子里鄙视自己呢!你还能指望上帝、佛爷站到自己这边?一种对莫斯科老爷,嘎尔迪老爷,丹吉活佛,披袈裟的喇嘛的憎恶,油然从拉西胸腔里升起,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他忽然想起,在军校青年军官的聚会上,班扎尔少爷总是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声朗诵一首诗,歌颂海燕在浪花和云朵里穿行,在暴风和狂雨中穿行,每当结束时班扎尔少爷还要举起双臂欢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每次青年军官们都要发出狂呼,都要把班扎尔少爷抬起,呼啦呼啦地把他往天上扔,人人双目炯炯。想到这儿,拉西血热了,他忽地跃起,扬起了双臂,“啊”了一声,也要狂叫欢呼,嘎尔迪老爹狠瞪了他一眼,斥道:“犯羊角风啊!老实在这儿等着!”

拉西腿一软,胸中的暴风雨也浇灭了,又跪在地上:“舅舅老爷,我等您的准信了……”

嘎尔迪老爹心情十分愉快地来到了圣日耳曼医院的毡帐内,萨瓦博士和卡佳陪着他参观着这个药品充足但仍显得有些简陋的医院。

嘎尔迪老爹看得满脸是笑,不住地点着头。

他把大嘴巴贴着萨瓦博士的耳根说:“我早就说过,你就是布里亚特的上帝!我已经知道前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萨瓦博士道:“我只知道尊重和挽救不该消失的生命!”

嘎尔迪老爹又悄声地对萨瓦博士道:“我这次欠你个大情!我想给你说的是,今早上我的那个地方热腾腾的,又火辣辣的,蹿出一条龙来,挡都挡不住!是你又给了我称雄草原的勇气!”

萨瓦博士笑了一笑。

卡佳对嘎尔迪老爹说:“嘎尔迪先生,明天这个医院就可接收病人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让病人来医院诊治呢?”

嘎尔迪老爹咧咧嘴巴说:“瞧把你愁的!本老爷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把你们弄到布里亚特来,还能让你们闲着?色旺——”

嘎尔迪老爹大叫了一声,色旺闻声走上前来,低声地道:“尊贵的老爷,奴仆色旺等着您发话呢!”

嘎尔迪老爹解下腰带上的金牌,交给色旺,道:“让各百户、千户索木(布里亚特部族当时的建制形式)的扎苏勒(头领)们看看这个,传本老爷的令,裆下有毛病的布里亚特爷们儿,全给我来医院里打针敷药!”

“老爷,这是动兵打仗的金牌呢!”色旺接过金牌,嗫嚅地说,“这可是圣主成吉思汗传下的……”

嘎尔迪老爹看着那个圣主留下的金牌,心中泛起了隐隐痛楚。

圣主成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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