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拉西想，自己确实是被金达耶娃这个小妖精结结实实地干了

萨瓦博士摇晃着回到了包里，让大清老白汾搞得昏昏沉沉乱七八糟的博士脑瓜还是感到了一种异样，没有了热乎乎的洗脚水，没有了酽酽的醒酒茶，没有了柔软的睡袍，更没有了金达耶娃那热滚滚的身子。这是萨瓦博士两年多来从未遇到过的。

他孤单单地在床上躺了半天，方才意识到金达耶娃不在包里。这个东方小天使，东方小美人怎么会在包里消失了呢？她会不会到外面接我去了？西伯利亚的夜风很冷。她会不会到医院别的姑娘那里去了呢？萨瓦博士想爬起来找找，可他挣扎了两下，又一把抱住枕头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萨瓦博士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包里已经发生了重大变故，金达耶娃已经弃他而去了。

当萨瓦博士和嘎尔迪老爹、谢尔盖高兴地喝大酒时，烂鼻头拉西悄悄溜进了他的毡包里。原本拉西想强力行事，他以为金达耶娃见到他会像见到恶魔一样跳起来，拼命地喊叫挣扎，拉西的脑海里已经无数次演绎了强暴的步骤，掐住她的脖子，剥光她的衣服，狠狠地干她，狠狠地……拉西欲火烧身，血脉偾张，他在等待着金达耶娃的强烈刺激，到那时他会一触即发，像鹰捉小鸡，饿虎扑食……

可谁知，金达耶娃见到双眼喷火的拉西，仅愣呆了一下，随即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啊，我，我来了。”烂鼻头拉西被金达耶娃的平淡搞蒙了，胸中的虎贲之气荡然无存了，忽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拉西语无伦次地问：“包里就，就你一个呀？”

拉西恨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蠢话，恨不得狠批自己脸颊几个大耳光。

“你找博士老爷看病吧？他去嘎尔迪老爷的包里喝酒去了。”

“喝酒去了？那你，你还好吧？”拉西也不知怎么搞的，净问了些傻话，就像一个羞怯的

情人。

“我？我就这样。”金达耶娃也有些奇怪地看着烂鼻头拉西。这人怎么了，平时的赖劲呢，“我有什么好不好呢？”

金达耶娃说着，嘴角挂出惨淡的笑。

烂鼻头拉西年纪虽轻却是个采花老贼，老贼的眼光敏锐如雷达，他已经牢牢捕捉到了金达耶娃脸上这稍纵即逝的惨淡的笑，并且准确地做出了方位判断：这是个抑郁的女人。抑郁的女人就像有缝的鸡蛋，最容易被苍蝇下蛆。

拉西有些得意地想，甚至幻想着自己生出了短短的闪着珐琅光泽的苍蝇翅膀，嗡嗡地伸出小触角在金达耶娃有缝隙的地方钻来钻去。拉西不禁得意起来，可他还是不明白，一个世代包衣家奴才的女儿住进了老爷的毡包内，不是一步登上了天堂？还有什么抑郁的呢？该不会为我烂鼻头拉西吧？莫非博士老爷的物件儿只管撒尿？拉西的脸上荡起了一丝坏笑。

布里亚特人都知道，萨瓦博士是嘎尔迪老爷请来的上帝，而金达耶娃是上帝身边的女人。按理说，金达耶娃应当是布里亚特最幸福的女人。这个待人亲善，医术高明，救苦救难的萨瓦博士在金达耶娃眼里却渐渐变成了一个让人心寒心碎的魔鬼。

金达耶娃认为，她住在萨瓦博士的包内，就该为他生儿育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草原上，酒鬼醉汉的女人，二流子无赖的女人，流浪汉的女人，哪个不是儿女满包？就连她那嫁给鹿皮奶桶的曼达尔娜姐姐也有了自己的一儿一女，而且小家伙们能够在马背上颠跶了，能扯着嗓子喊阿妈了。这个嫁给奶桶的女人那甜甜的答应声让金达耶娃妒火中烧，痛不欲生，女人不能生孩子，好猫狗也不是啊！

金达耶娃终于寻找到了原因，障碍就是萨瓦博士不断蜕下的那层皮来，金达耶娃开始痛恨那些薄薄的小天使，它挡住了烂裆病，也挡住了金达耶娃做母亲的希望。当小天使降临牧人的包时，嘎尔迪老爹就有隐隐的担心，这会不会影响蒙古人的繁衍？他曾就这个担忧问过萨瓦博士，萨瓦博士对嘎尔迪老爹道怎么会呢，当疫情控制住后，草原上牧民的包里，就会出现无数活泼可爱健康快乐的小板定（男孩子）……

他说着，拍拍嘎尔迪老爹的肚子，意思是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嘎尔迪老爹笑了。冬去春来，当可恶的烂裆病悄悄退去后，女人们挺着大肚子来到圣日耳曼医院的大帐里叉开双腿让医生做检查时，金达耶娃看得眼珠子都快滴出

血来。

她恨萨瓦博士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肯脱去小天使的外套，金达耶娃女人的解数用尽，可萨瓦博士就像一架机器，无穷尽地重复着自己。和小天使做爱，已经成为金达耶娃的梦魇。她一听见萨瓦博士在暗夜中的摸摸索索，就起心悸，那不是属于生命本身的那一层，已经激荡不起金达耶娃生命之门的泉涌，可萨瓦博士，萨瓦老爷真有办法啊，他竟然在自己的小天使脸蛋上涂抹难闻的药膏子，莫斯科老爷可真会照顾自己哇！萨瓦老爷，萨瓦博士，你可以踢我，咬我，掐我，用马鞭子抽我，可你不能变着法子不让我生孩子哇！金达耶娃有一肚子的委屈，甚至是愤懑，她再也不能忍耐，在一个夜晚终于有了和萨瓦博士这样的一段对话：

“老爷，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不，理智会让我避开一切可能的危险！我见过太多的丑陋肮脏，我知道怎样保护你，保护自己！”

“耶娃干净着哩！我每天都用清水洗，干净着哩！老爷，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也知道，现代科学技术总是在伤害着人类的基本情感。”

“老爷，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小柳芭？小谢廖沙？我当然喜欢！”

“老爷，求求你了，让我为你生个小巴特（英雄）、小萨日（月亮）吧！”

“耶娃，我能做的就是对你负责！请相信我，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耶娃绝望了，感受到耶娃不快的萨瓦博士也很扫兴。俩人第一次分开，相背而睡。半夜耶娃被吭吭声惊醒，她发现萨瓦博士正在机械地运动右手，投入地干着自己。一刹那，她已经看清萨瓦博士残酷而又自私的一面，这个上帝，吝啬得连那繁衍不断的精血都舍不得给自己的女人。世上还有这样的魔鬼吗？

耶娃心中流泪了，她后悔，就是嫁给马鞍子怎么了？她的包里照样可以收留醉酒者流浪汉，照样可以生儿育女。还有烂鼻头拉西，每次看着自己的眼光多可怜啊，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金达耶娃看看烂鼻头拉西，她忽然觉得拉西的鼻子不是那样让人恐怖，不过是比旁人的鼻子显得有些特别就是了。这个烂鼻头，只是过去的故事。

金达耶娃平静地对拉西道：“拉西少爷，我知道你来我这包内想干什么。”

拉西愣愣地看着金达耶娃，道：“我就是想给你解解闷。”

金达耶娃开门见山道：“我不闷，我就是想生个孩子。”

“怎么？”拉西咧着嘴问，“萨瓦博士傻得连这个都不会？原来他是个废物！”

“不许你污蔑博士老爷！他……我给你说不清楚！”

“耶娃，这不就怪了？不就生个孩子吗？多大的事呢？我拉西帮你！这不是吹牛，赤塔不知有我多少孩子哩！趁时间来得及，咱现在就把正事办了！”

他说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