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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棕熊伸着舌头,忘情地舔着嘎尔迪老爹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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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早上,没有早餐吃的萨瓦博士才相信金达耶娃真的不见了。他担心金达耶娃出什么事情,被熊吃狼啃,无数恐怖的场景闪现在萨瓦博士的脑海里,萨瓦博士惊慌失措地跑了几个地方,才在桑布喇嘛的住地见到嘎尔迪老爹。

听萨瓦博士一说,嘎尔迪老爹嘿嘿地笑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一个男人辛辛苦苦跟一个女人在包里生活了好几年,竟然让女人的肚子一直干瘪着,这不是白耽误工夫吗?塌包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女人让人拐跑了,包塌了,在西伯利亚草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又有多大的事情呢?

嘎尔迪老爹安慰着萨瓦博士。

萨瓦博士不明白,为什么金达耶娃不辞而别呢?即使不满意现在的生活,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嘛,这叫什么?

嘎尔迪老爹听着萨瓦博士的嘟囔,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止。此时的嘎尔迪老爹正在观看召里的满巴喇嘛给一头小棕熊治伤,小棕熊的肚子被一只野狼的利爪划开了,但它也一掌打碎了狼头。那只死狼就趴在受伤的小棕熊附近。在森林中采药的桑布喇嘛发现这只勇敢的小畜生时,它的肠子露在外面,已是奄奄一息。桑布喇嘛给小棕熊嗅了狼毒,小棕熊失去了知觉,桑布喇嘛趁势把这软绵绵的东西扛回了包。一个圣日耳曼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萨瓦博士培训出来的布里亚特青年,正在为小棕熊用酒精清洗着伤口,伤口翻开的肌肉一抖一颤的。

那个医生用羊肠线笨拙地缝着伤口,萨瓦博士指点着他,一面看着没有被绑缚住的小棕熊,他在想:桑布喇嘛究竟用什么药物麻醉呢?这家伙要是忽然醒了该怎么办?

嘎尔迪老爹猜出了萨瓦博士的心思,安慰他道:“桑布喇嘛给它上了狼毒,醒过来蹄蹄爪爪也是麻的。再说了,西伯利亚的野物儿还没有敢在我面前撒野的!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早饭吃,咱就在桑布喇嘛包里喝早茶。你们好好看着这只熊,等他醒过来我有话对它说。”

色旺答应了一声。嘎尔迪老爹和萨瓦博士走进了包内,在一张画漆的小方桌前坐了下来。

小喇嘛们端上了早茶,酽茶黑乎乎的,飘着砖茶根子,萨瓦博士尝了一口,感觉挺咸。

嘎尔迪老爹道:“你喝惯了加糖的红茶,尝尝这蒙古砖茶的味道。老话咋说了?茶无盐,不如水;人没钱,不如鬼!我给你说吧,咱蒙古人净至理名言。”

萨瓦博士学着嘎尔迪老爹的样子,往茶里放了炒米、冷羊肉片、酥油。

嘎尔迪老爹对他说:“你先别喝,等焖一会儿,你再尝尝。”

当他们再喝时,果然满嘴香喷喷的,再尝尝肉片、炒米,顿时满嘴生津,喝着喝着,他们的头上都冒出了汗。

萨瓦博士赞叹道:“蒙古早茶真是奇妙无比,喝一口,浑身都是劲儿!”

嘎尔迪老爹道:“我再找一个会做早茶的姑娘侍候你?”

萨瓦博士有些茫然地道:“吃饭的事情并不难办,我还是希望金达耶娃继续回到我的身边。”

“她只要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我比你知道蒙古女人!”嘎尔迪老爹摇着头道,“我真闹不明白了,哪个生马驹子敢从萨瓦老爷的包里拐人呢?”

俩人正说着,色旺跑进了包,兴致勃勃地道:“嘎尔迪老爷,那头小棕熊醒过来了。等着您老人家给他开导哩!”

“我是得开导开导这小畜生!”

嘎尔迪老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出了包,出于好奇,萨瓦博士跟着他走了出去。那头小棕熊站起又跌倒,趴在地上喘粗气。色旺取了把椅子放在它的头前,嘎尔迪老爹稳稳地坐了上去,小棕熊胸腔里发出几声呜咽,唬得色旺一个劲叫:“老爷,老爷!”

嘎尔迪老爹吼道:“你给我闭嘴!”

色旺不敢吭气了,嘎尔迪老爹伸出大手在小棕熊的头上摩挲了一把,小棕熊龇着大牙,嘎尔迪老爹笑道:“你这小畜生,还敢给我龇牙?我认识你阿爸哩!你阿爸叫普加乔夫是不是?它是我的老朋友!你小小的年纪不该离开你老阿爸呀!要不是我关照你,你早成了一堆白骨头架子了!”

小棕熊听着,呜呜叫着,费劲地仰着头往嘎尔迪老爹脚前靠。

嘎尔迪老爹哈哈笑道:“这回想起我是谁了吧?普加乔夫没有给你说过?”

小棕熊呜呜着,伸出了舌头,一探一探地朝嘎尔迪老爹脚上的靴子探来。

色旺惊道:“老爷,这畜生要舔你的靴子哩!”

果然,小棕熊伸出长长的舌头,忘情地舔着嘎尔迪老爹脚上的蒙古靴子,舔得是那样的忘情,那样的痴迷,人们都痴眉愣眼地看着这一幕,再一次领略到了嘎尔迪老爹西伯利亚霸主的神力。

人们被震慑住了,色旺扑通一声跪倒了。围观的人们也都跪倒在地上,桑布喇嘛肃立着,嘴中呢喃着什么。人们折服地磕着头,嘎尔迪老爹的脸上只是挂着微微满足的笑容,犀利的眼风却是横扫一切。

萨瓦博士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难道说这个老嘎尔迪真有神力,真有通灵的本事?这个彻头彻尾的布里亚特蒙古汉子身上有一股抹不去的东方神秘。他的腿有些发软,他担心自己不能自持,也跪倒在嘎尔迪老爹面前。

萨瓦博士看着那只小棕熊在痴迷地舔着嘎尔迪老爹的靴子,这个小畜生已是彻头彻尾的一派臣服架势。

嘎尔迪老爹亲热地摩挲着小棕熊的头颅,脸上充满了爱怜和悲悯。

色旺站起身,谄媚地道:“老爷,我侍候您老人家在这畜生头上尿一道?”

嘎尔迪老爹哈哈地笑了起来:“算了吧,我在它老阿爸头上已经留过记号了,我有多少尿侍候这些畜生?滚吧,滚吧!还舔个没完了?”

嘎尔迪老爹笑着用靴子踢开了小棕熊,小棕熊挣扎着站起,昏头昏脑地转了几圈,蹒跚着走进了随风飘拂如海浪般涌动的草丛内。

萨瓦博士仔细地观察着嘎尔迪老爹的模样,他似乎从未这样认真观察过嘎尔迪老爹:那古铜色的圆脸庞上,浓浓的狰狞上挑的两道浓眉透着凶悍的王者之气,可那对细长的大眼睛,却又不时闪出似水柔情……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萨瓦博士道:“我觉得你的眼睛长得非常特别。”

“我的眼睛特别?”嘎尔迪老爹眨巴着眼睛,嘿嘿地坏笑起来,“我看还是金达耶娃那姑娘眼睛长得特别!这么好的姑娘,你咋不把人家侍候舒服了?这不就让过路鬼给瞄上了,包塌了吧,我给你实说了吧,草原上不缺馋嘴猫!你看看他们嘴咧得笑成了花,你问问他们吃腥不!”

那些身披深红色法袍的喇嘛朝着萨瓦博士诡谲地笑了,显得十分暧昧。

萨瓦博士多少有些茫然地看着嘎尔迪老爹,嘎尔迪老爹同情地道:“真可怜,啥样的过路鬼敢动萨瓦老爷的女人呢?哎哟,哟,嘿,我怎么忘了他呢?色旺,色旺——”

“老爷,我听着哩!”

“我那混蛋外甥呢?拉西呢?”

“老爷,您忘了?烂鼻头拉西不是跟着谢尔盖同志去赤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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