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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布尔什维克还没来,西伯利亚的屎壳郎就顶上官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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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说的都是人人仰慕的大英雄!别听谢苗诺夫瞎叫唤,他配不上!那木斯莱算什么呢,那就更是个劫道的小毛贼!他连给您老人家穿靴子都不配!”

嘎尔迪老爹冷笑几声道:“他还想给我穿靴子。”

色旺赶紧赔了笑脸:“我还不是瞎打比方。”

嘎尔迪老爹眼中闪过犀利的光,直扫色旺:“你就是比方比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的也是老爷想的!”

色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着头叫道:“谢谢老爷体恤。那木斯莱不配,不配啊!”

嘎尔迪老爹道:“我听说,那木斯莱和谢苗诺夫的人走得挺勤,谢苗诺夫狂叫普加乔夫的时代来了,他要当西伯利亚,甚至远东的佐罗!”

色旺道:“他个贼眉鼠眼的烂裆小子真敢想啊,他还普加乔夫,佐罗,他当他是谁啊,”

“布尔什维克还未来,西伯利亚草原的屎壳郎都顶上官帽子了!”嘎尔迪老爹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摇晃着道,“你听听,谢苗诺夫给自己封的官。远东蒙古军游击总司令?就他,还总司令?还敢跟我下号令,老爷我……”

嘎尔迪老爹气得甩打着手中的纸片子。

色旺知道这纸片子是半夜有人偷偷塞进包里的,嘎尔迪老爹气得并不是谢苗诺夫这个一直不安分的家伙,而是担心布里亚特蒙古人中有他的同伙。

“咱用马蹄子踏扁他们!”色旺解着恨说,“我最不能见的就是匪类翻天!”

色旺知道嘎尔迪老爹爱听这话,他这话能说到嘎尔迪老爹的心眼里。果然嘎尔迪老爹高兴了,他让色旺站起来说话,色旺还有些忸怩,被嘎尔迪老爹一把拉了起来。

他拉着色旺的手说:“你给我说那木斯莱是不是想拉起一竿子人呼应谢苗诺夫?想到谢苗诺夫那儿弄个啥司令干干?咋,布里亚特装不下他了?想把老爷的包顶破?”

色旺腿一软,又要跪,嘎尔迪老爹大声喝道:“你给我挺直腰杆子,看着我的眼睛说!”

色旺目光直视嘎尔迪老爹:“老爷,您早想好了,不用考验色旺的忠诚了!您下令吧,我把那木斯莱的脑袋给你提来!”

嘎尔迪老爹摇了摇头道:“我说了,你去请他来。我要他的脑袋干什么,当夜壶啊?你去请,懂不懂什么叫请,这个好人歹人都由老爷来做,还轮不上你哩!去吧!”

“还有,”他又叫住了色旺,“给那个死鬼换身新衣裳,再去告诉老奥腾他们,让召里多来几个喇嘛给他念念经,超度超度!咳,咱还不知他是哪路的死鬼哩!咱请的神对不对人家的口味哩!”

“老爷,您是佛心哩!这死鬼算是碰上了您这个活菩萨!他在阴间里还不得乐歪了嘴?”

“色旺,色旺,你又抠挠老爷的痒痒肉!”嘎尔迪老爹在包里咯咯直笑,想想那个死鬼在阴间里还能笑歪嘴的样子,他更是笑得咯咯的。听嘎尔迪老爹在屋里笑得咯咯的,在门外的卫兵,仆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笑得咯咯的,刹那间,弥漫在布里亚特草原的紧张气氛被这咯咯的笑声冲散了……

色旺带了几个嘎尔迪老爹的贴身卫兵,骑马狂奔着来到了那木斯莱的包前。色旺勒住了黑马的缰绳,黑马咴的一声嘶鸣,前蹄腾空,半个马身子都立了起来。色旺跳下马,将缰绳套在拴马桩上,对跟着他的卫兵们说:“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包里就行了。”

色旺刚要弯身进包,包帘一挑,他的嫂子三丫走了出来。

色旺还未开口,三丫对他说道:“他叔,我是现在跟你走呢,还是你进包里先喝碗茶?”

色旺蒙了,对三丫结结巴巴地说:“嫂,嫂子,你要去哪?你这是说啥哩?”

三丫道:“不是嘎尔迪老爷让你来抓我?”

“嘎尔迪老爷抓个女人?嫂子,你想啥呢?”

色旺笑了起来,众卫兵也嘻嘻笑了。

三丫道:“进来喝茶吧,你们都进来暖和暖和。”

众人都脱了靴子,跟着三丫进了包。那木斯莱盘腿坐在擦得瓦亮的松木地板上,地板上放着一张描了云纹漆画的小桌子,正在独自喝酒。见众人进来,那木斯莱对色旺道:“你嫂子中了魔障了,非说嘎尔迪老爷要来抓她。我说嘎尔迪老爷蛋疼了,跟你个娘儿们过不去?”

那木斯莱看来是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

众人也都嬉笑着点头,喝着三丫递过来的茶,一个劲称三丫茶熬得酽,味道冲,比草地上的蒙古女人不差。

那木斯莱道:“她来这草地上多少年了?光在我这包里就九年多了,还不会熬个茶?”

“我这嫂子是出了名的贤惠,我阿妈都不知道给我夸了多少遍了。哎,嫂子,我那侄子呢?”

色旺目光睃巡着包里,有些奇怪地问。

“送他奶奶家里了。你嫂子今天抽风,非说嘎尔迪老爷……”

三丫道:“还不是你干的那些臭事?嘎尔迪老爷眼中能容得这?那可是眼中容不下一粒沙的刚直老爷!人家嚼舌根子,说好好的布里亚特爷们让我这个汉家女子给带坏了,还说我眼窝子浅眼珠子小,就没见过黄的白的。我是个穷汉家女子,可我没挑唆自己的爷们……”

那木斯莱打断三丫的话:“你懂什么?你能挑唆我啊?女人除了灰堆前留脚印、被窝里边留屁味,还能见过多大的天地?”

他又对众人道:“你们都知道了吧?列宁在彼得堡拉杆子了,凶,都动了大炮了,把那皇宫炸成了杂碎,俄罗斯立马乱成了一锅奶渣子。听说过没有?还有布尔什维克,更凶,知道啥来路吗?你们不知道吧?前天,丹吉活佛在大乘寺扶乩打卦,请动了观世音菩萨,一问啥都明白了。原来就是那水泊梁山上的一百单八将,这些恶煞太凶在咱大清咋也转不了世,就全投胎来俄罗斯了……”

众人啊的惊得眼珠子都快迸出来,色旺疑惑地问:“哥,真的假的?”

那木斯莱不屑地说:“人家丹吉活佛,那是去西天取过真经的!你说真的假的!这几百年这伙人憋得眼窝子都蓝了,好不容易返了阳,那还不就是见当官的老爷就杀,进富人家就抢!老爷太太们那个逃命啊,比西伯利亚大火车跑得都快!还有过去在西伯利亚,常偷匹马抢个姑娘瞎游窜的谢苗诺夫,你们都知道吧?”

众人点头:“知道,知道。谢苗诺夫修铁路时在咱驿站地就没少干坏事。”

色旺道:“赤塔的杜马市政厅,三天两头发捉拿他的告示。咋?这人渣子盗马贼也成精了?丹吉活佛说他甚来历了吗?”

“这人来历倒是不大,也就是普加乔夫转世!”

色旺道:“我看他也成不了啥气候。嘎尔迪老爷骂他是草地上的屎壳郎哩!”

“兄弟!你别学嘎尔迪老爷,光拿原始眼光子看人。”那木斯莱对色旺道,“草地上的马粪蛋子三年总能有一发哩!谢苗诺夫让人给我捎话,说国际上要封他当总司令,国际!知道啥叫国际不?就是铁路、飞机通不到的地方。瞧瞧,这远天远地方的国际,都要来咱这伸一爪子!人家都国际了,咱还在这瞪眼干看着?咋?就他们硬?咱蒙古爷们裆里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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