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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谢尔盖同志,你来是带我去见列宁同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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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赶过来把自己的马鞭也交给了小苏赫,并嘱咐道:“这马都跑出大汗了,你得好好遛遛,把汗消了再放回马厩。汗要是没有消透,凉风要是激着了,马蹄子一发软,影响了打仗,瞧老爷怎么收拾你!”

小苏赫嘟哝道:“这还用提醒?色旺老哥,你这是咋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做甚的?”

色旺急了眼:“你个小蛋泡子,敢给我顶嘴?你去问问你那修马掌的阿爸,打听打听我色旺……”

看来自认为有本事的人,都不大服管,而且火气也大。

于是,俩人高声戗戗了两句,被嘎尔迪老爹听见,气得骂道:“大列巴吃撑着了?是不是想挨马鞭子抽啊?都给我滚进贝加尔湖去!滚滚滚!”

嘎尔迪老爹气呼呼地进了包,看见奥腾大喇嘛在包里坐着等他。奥腾大喇嘛笑着道:“你这个老嘎尔迪啊,还给这两个小狍子生气啊,骂两句吼两声就行了。来,你也喝口茶,润润嗓子。”

女仆上了茶,嘎尔迪老爹喝了,问:“你有事?”

奥腾大喇嘛也是有本事的,脾气也大,他拉下脸来道:“听你这话,是不是不欢迎我?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

他说着抬屁股要走,却被嘎尔迪老爹一把拉住:“给我坐下。这是咋了,人们都气冲冲的,连老喇嘛都吃火药了?火气太重!陪我喝喝茶,好好说说话。”

奥腾大喇嘛道:“听说人要拉上敖包山打一仗?是不是高布察克那些哥萨克又要打过来了?草原上的人们,都忙着要上战场哩。听那战马嘶叫的,老马能闻出火药味!马也通人性哩!我小时,听我老爷爷说,他爷爷跟康熙爷征噶尔丹时,被反贼砍翻了,人都死过去了,硬是被战马咬住战袍领子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要是没那战马,我那老爷爷就回不了家了。”

“是啊,是啊!那我也就听不见你哭着喊着想妈了,咱得首先感谢你老爷爷那匹战马!”

“老嘎尔迪,我咋听着不像一句好话呢?”

“啥好话歹话,咱不就是一块说说话?”嘎尔迪老爹喝着茶,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他说,“老奥腾,咱俩说个正经事。这几天,你们得把经念好,请出各路法神,来保佑咱出征的布里亚特男儿们。还得把会念蒙文经的喇嘛们组织起来,搞个像模像样的法会。让孩子们也得听得懂你们在念叨什么,心里好有个收敛,别像长着草似的。”

奥腾大喇嘛说:“我一直让喇嘛们学蒙文经。可自从白音走后,这些念蒙文经的喇嘛就再没好好念过。我得好好说说他们,原来白音在我懒得说,懒得管!”

嘎尔迪老爹笑了起来,呷了口茶道:“你还大喇嘛哩!人家白音不就没跟你好好说说王爱召,你就记上仇了?刚才还反过来说我给小狍子们斗气哩。你可好,还慈悲为怀哩!我看你的心眼得往大里扩扩,那样透亮!”

“我透亮着哩!”奥腾大喇嘛气鼓鼓地说,“白音这家伙鬼眉溜眼,心术不正,来路更不正,要不是丹吉活佛一个劲儿关照着他,我早就把他赶出召了。”

嘎尔迪老爹道:“他咋鬼眉溜眼了?我看他还勤快的,心眼也挺活泛,遇事也能拿个主意。现在的这些青年人里,他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你就是听丹吉活佛的!你看吧,丹吉活佛早晚得让这小子给坑了。”

“啥事?这么严重?”嘎尔迪老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老奥腾,你可别吓唬我,白音这青年人,不会是布尔什维克吧?”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布尔什维克?”奥腾大喇嘛不屑地说,“他也配?人家那都是梁山好汉转世,他算甚?你还记得冬上有伙人袭击圣日耳曼医院,还让卫队打死了一个,还记得这事不?”

嘎尔迪老爹一下子眼睛亮了:“这事情一直没弄出个眉目,我还觉得蹊跷哩!那人临死前说的话连色旺都听不懂,我当时就觉得这人来历非同一般,不是过路的小毛贼。哎,老奥腾,说着说着北京喇嘛,你怎么扯到这事上来了?”

“色旺听不懂,可白音听得懂。不光听得懂,还能叽里呱啦地说。”奥腾大喇嘛愤愤不平地,“欺负我耳聋眼瞎是个老糊涂蛋哇?”

嘎尔迪老爹警惕了:“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他们是一伙子人。那天晚上,他们凑在召里叽里呱啦地商量,我虽听不懂,可我察觉得出,白音就是那领头的。”奥腾老喇嘛道,“那夜,我想我娘,想王爱召,睡不着,尿就多,我起来撒尿,听召门口有人咕里哇啦地说话,听又听不懂,我溜出门一看,就见白音正在和这些人说话,好家伙,他们各个手里都提着盒子炮,把我吓得啊,一动都不敢动。一直到那些人骑马走开,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尿是啥时尿下的。天亮时,听说医院那儿死了人,让我们去念叨念叨。那人一看我认识,就是和白音一伙的。”

“你咋不早说?”嘎尔迪老爹有些不满。他冲帐外大声喊道:“色旺,你过来,刚才在草地那儿我给你说啥了?”

色旺跑进来说:“老爷,是不是‘大盗好挡,小贼难防’?”

嘎尔迪老爹道:“看你这记性,我说的是家贼难防!”

“对对,”色旺连连点着头,“是家贼难防。”

嘎尔迪老爹又问色旺:“我不是早让你查查白音的来历,你查得怎么样?”

色旺说:“他不是跟着丹吉活佛上王爷庙了,这还有啥查的?查清楚了,又能咋的?是不是他偷召里的东西了?”

“你就没听说白音和召外的人有啥来往?”

嘎尔迪老爹盯着色旺,色旺着急地直挠头皮,转着眼珠子想来想去。他忽然一拍大腿,大声叫道:“老爷,我想起来了,不过……”

“说!”嘎尔迪老爹闷声一叫,色旺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吞吞吐吐了。

色旺小心翼翼地说:“老爷,我哥那事没出多久,我去看我阿妈,送您老给的金币……”

嘎尔迪老爹皱了皱眉,打断色旺的话:“你去看你阿妈,就说堂堂正正地看你阿妈,说我干什么?”

“我阿妈生气地告诉我,说召里的白音喇嘛半夜里敲你嫂子的门……”

“三丫?”嘎尔迪老爹心里一惊,忽然想起那个吊诡的夜晚其木格给他说过的话。那个死鬼也见过三丫,白音喇嘛也见过三丫,看不出原来这三丫还是个结哩。嘎尔迪老爹在脑海把这些人颠来倒去转过了无数个可能性,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一点儿头绪。

嘎尔迪老爹不动声色地对色旺说:“接着说你的,你嫂子咋了?”

“我阿妈告诉我,说白音这个北京喇嘛想占你嫂子的便宜……”

嘎尔迪老爹笑了:“这又是喇嘛犯骚啊,老奥腾啊,看看你召里的……”

“你个老嘎尔迪,提我做甚哩?”奥腾大喇嘛催色旺,“快说你的正事,到底咋了?”

“我阿妈对我说,你嫂子拿鞋底子抽了白音喇嘛的脸……”

“对,对!”奥腾大喇嘛兴奋地说,“我是看见过白音的半面肿脸,就像刚出炉的大列巴又像是我家乡刚烙熟的白面锅盔。听小喇嘛们偷偷地传,说白音去寡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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