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叮儿当，叮儿当，闲言碎语咱不讲，单表好汉武二郎

怎么和乌金斯克杜马那伙子老爷们闹掰了，再不向市政厅交一卢布税收了。再后来，他不代表法律了，而法律却开始光顾他了。再后来，去他妈的法律吧，索性拉起一干子人在草原上逍遥自在开了，专跟老爷们的法律作对。再后来，老爷们被布尔什维克推翻了，老爷们这才想起了谢苗诺夫，觉得他是可用之才，一气封他了好几个司令，给他枪炮，给他钱财，鼓励他专跟布尔什维克作对。

烧杀抢掠，谢苗诺夫又以法律和恢复秩序的名义。再后来，王大川和瓦林耶夫领导的中国营来对付他了，而中国营的骨干就是当年劳工中禁赌协会的成员。当中国营来到乌金斯克后，谢苗诺夫可不想招惹这些老冤家，想赶紧抢上一把，趁冬天还未来临，迅速往额尔古纳河中俄边境逃窜。啥高布察克，啥布尔什维克，今后与我谢苗诺夫无关了，我要去中俄边境三角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了。机会，上帝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撬动地球，谢苗诺夫在耐心等待着，向上帝祈祷着，给我机会吧，我这辈子受的苦够多的了，上帝，可怜可怜我这只多灾多难的羔羊吧。终于，他等来了机会，嘎尔迪老爹带着他的布里亚特骑兵去敖包山与高布察克骑兵血拼去了。老嘎尔迪哟，你为布尔什维克拼老命吧，你的肥得流油的老窝却留给我了。

“这叫什么？汉话里那句话怎么说的？”他问游击军的参谋长，他的老搭档诺雅。诺雅骑马走在他的身边，显得非常从容。

诺雅答道：“司令，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诺雅自称是出生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的巴尔虎蒙古人，此人俄语、汉语全通。他是谢苗诺夫的高参，俩人在布里亚特草原上狼狈为奸了二十多年。有他在，谢苗诺夫如鱼得水，像开洋荤，孙二娘之类的创意招牌，都是出自他的点子，不过是从谢苗诺夫的嘴中说出而已。诺雅这个人显得非常谦恭，既不贪财，也不争风，多年来兢兢业业跟随在谢苗诺夫的鞍前马后，似乎他这辈子就是来辅佐谢苗诺夫这个混世魔王的。

“黄雀在后。”谢苗诺夫满意地点着头。他觉得这个比喻很形象，就像眼前的这片布里亚特草原，他的人马在草浪里走，天上的苍鹰都看不见。嘎尔迪老爹的大包，已经隐隐地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