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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草原上的牧人称之为“草原上的克里姆林”,蒙古语意即草原上的石头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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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包好神奇哟,就像一座天上的宫殿降落在布里亚特草原上,那圆圆的金顶子,在沉沉的夜色中发着奇异的光,那上面一定镶着许多宝石吧?人们传说蒙古人当年在欧洲带回的财宝,全汇聚在嘎尔迪老爷的这个大包里。草原上的牧人称之为“草原上的克里姆林”,蒙古语意即草原上的石头大包。关于这个克里姆林,这个石头大包的当然继承人淖利布耶夫曾写过一部专著,而且将其延伸过来,探讨蒙古人的建筑史。随着成吉思汗大军独步欧亚,蒙古人天一样的穹顶,留痕于许多世界级的建筑。像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印度的泰姬陵等等,许多圆顶建筑,都会让人情不自禁想起蒙古的穹庐。多少年了,谢苗诺夫远远地从这里打马走过,偷偷地望上一眼,心就会扑腾腾地乱跳。

嘎尔迪老爹的大包是先祖留下来的,建它时他的祖上借鉴了欧洲的许多古堡,选址时依山傍水,面向开阔的草地。建大包时,挖空了一面山,光基座的石头就堆砌了七排,人们传说它上面可以并排跑五架马车。每排巨大的石头间都留有跑三匹马的距离,排排空当间有石包,有通道,绝大部分都填满了拳头大小的碎石、黏土和牲畜的血液。成形后黏合成了一体,其牢固就是用炸药都炸不开。这是个奇妙的石包群落,人走在里面,你以为通了其实不通,你以为不通其实又通了。通与不通,层层环绕曲里拐弯的大包就像个奇妙的迷宫。达日扎和班扎尔兄弟,从小时常在这大包里玩耍,玩了十多年都没有闹明白其中的一层。而索尼娅呢,住到死,也只知道有一扇门通往贝加尔湖边,有一扇门通往正面的布里亚特草原。奇绝的是最外一层,竟然是运兵的通道。除了四通八达的通道外,还有外人不知的秘密通道。嘎尔迪老爹的先祖,在这里不知生死过多少回,经过不断修整,完善了生活储备,健全了排水排烟排污的设施。二百多年前,护卫在这里驿站兵卒、布里亚特三百名蒙古骑兵就在这个包里与犯境撞包的千余哥萨克骑兵对峙了一个秋天,硬是毫发无损地坚持到大雪封山。一天夜里,蒙古骑兵忽然从多个通道一齐呐喊杀出包外,哥萨克一下子蒙了,慌慌逃窜,死伤无数,布里亚特蒙古骑兵大获全胜。即使你进到了包里,还会有几层铜墙铁壁,数不清的明枪暗箭等着你。外面的人传说它是一个铁包,打打杀杀攻不破不算奇怪,就连一百多年前,发生在西伯利亚的强烈大地震也未让它受到一点儿破损。腾格里山上有一座腾格里敖包,敖包前有一座石砌的小庙,小庙原来坐北朝南,庙门面对贝加尔湖。地震过后,人们前来敖包祭祠上香,惊奇地发现庙门现在对着的竟是布里亚特草原。大地抖动,山上的小庙整整颠了一个个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山下的大包岿然不动。更多的是关于包里所藏财富的传说,说成吉思汗在欧洲夺得的珍宝,都藏在这个包里。

几百年来,这个传说传遍了欧洲和远东。慕名者万里寻访,都是失望而归,说那不过是一个石头堆成的圆形古堡,披着白色的毛毡。当嘎尔迪老爹接了二品台吉,统领了驿站地后,把老先人留下的这座大包又进行了加固修整。并在当年先人建造时留下的瞭望眼、通风口,安置了几门火炮和数十挺马克沁重机枪,炮口枪口全部对着开阔的草原。嘎尔迪老爹不时骑着马,沿着这大包的外层走一圈,常会摸摸光滑的石壁,点着头说:“欢迎尊贵的客人,欢迎哥萨克,欢迎沙皇大人!你真以为蒙古爷爷就剩下敬酒献哈达啊?”

这座大包的左侧,是波涛汹涌的贝加尔湖,为其筑起了天然的屏障。腾格里山在它的右翼,直耸入云天的腾格里峰为大包遮风挡雨,抵挡住能摧折树木的西伯利亚暴风雪。这座大包在北风呼啸的冬季时自然形成了一个向阳坡。即使是在三九天,山洼的向阳处的黑土层,多时都是松软的,在暖烘烘的阳光下还会露出细细的嫩草芽。无风的日子,仆人们会在这里摆放好大沙发,嘎尔迪老爹会坐在上面,色旺会为他盖上熊皮被子,然后眯着眼睛,享受着西伯利亚的冬日阳光。那种和煦,那份舒心,就别提多惬意了。这座大包就建在腾格里山和贝加尔湖的衔接处,占尽了山光水色。面对的是一望无尽、苍苍茫茫的布里亚特草原,微风送来草的清香、花的芬芳,通透的大包内总是洋溢着草原的味道。春秋时节,草地上总有大演兵,嘎尔迪老爹在这里统领着他的布里亚特骑兵们在这儿纵马奔驰,舞刀弄枪。平时,他也和他的卫队的勇士们摔摔跤,打打猎,他就是要不断把草原搞得杀声动天,他不断地向那些犯境的过境的六条腿豺狼发出警示:这里,这是我嘎尔迪老爹的领地。嘎尔迪老爹常说,马不能歇,兵不能养,得操得练,才成队伍。他练兵只有一个标准,出刀见血,弹中眉心。还有夏季的那达慕,大包前的草原人山人海,牧人临时搭起的毡包,就像一朵朵雨后出土的大蘑菇,新崭崭地闪现在翻滚的草浪上。记得那年俄罗斯劳工的洋号队、华工的狮子队也来助兴,还有那像鹰一样晃动着臂膀出现在跤场的蒙古壮汉们,像箭一样飞射在草原上的骏马,马上的小孩子们像影子一样随着马跳跃奔腾,像小鸟一样闪着漂亮的羽毛,放开嗓门歌唱的姑娘们,都让嘎尔迪老爹如痴如醉。篝火熊熊,酒香浓浓,载歌载舞,笑浪腾腾,这就是嘎尔迪老爹要守护的牧人日子。可这牧人的好日子还能撑多久呢?他时常站在腾格里山坡上,望着布里亚特草原的边际,常常有一条飘动的白烟划过蓝蓝的天空,他知道那是火车在铁轨上移动。火车把牧人的心眼撑大了,铁路把牧人心搅乱了,他知道,嘎尔迪老爹什么都知道。同样他也清楚,这座已经住了几百年聚着先人魂灵的大包也正在风雨飘摇……尽管这毡包是一座披着巨幅毡毯的石砌穹庐。

此刻,谢苗诺夫正在马上打量着耸立在布里亚特草原上的这座毡包。

月光洒在草地上,谢苗诺夫的头上是一轮皓皓圆月,向天地纵情洒着清冷冷的光。月光下,腾格里山透着逶迤的剪影,山脚下的大包已经显出清晰可辨的轮廓。包顶闪闪发光变幻着诱人的光彩,一闪一闪,团团点点。谢苗诺夫将马鞭指向包顶,问诺雅:“你说这包顶得镶着多少宝石啊?才在这月亮底下闪的,看这一团团的光亮,这些老爷们真肥啊,就他妈差与日月争辉了!”

诺雅笑了笑说:“这老嘎尔迪喜欢个花里胡哨,爱闹些新鲜玩意儿。我研究过他多年,我知道他这是在包顶的避雷器上镶了些意大利的彩色玻璃,阳光下五颜六色的,你从山顶上都能看到闪闪亮。在月光下一反射冷光,昏头昏脑的蛾子啊萤火虫啊都来了,显得光怪陆离,不少牧民都认为是佛光,还趴在地上磕头哩!”

“妈的,这老东西,连老子都哄了!”谢苗诺夫丧气地说,“这还有没有法律了?任由着他装神闹鬼愚弄百姓了?”

“这种封建愚昧早该结束了,我们要亲手创建一种新的体制。”诺雅说,“啥台吉,啥王爷,早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嗳,我说参谋长,你比我抱负还大呀?”谢苗诺夫笑着道,“诺雅啊,我咋闻见一股布尔什维克的味道呢?”

他笑着,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支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诺亚,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布、尔、什、维、克?你不说实话,看我敢不敢一枪打碎你的脑壳?”

诺雅微笑着道:“你不用问我,你觉得我是,就一枪崩了我。别那么拖泥带水,像中国人说的,西瓜皮擦屁股,腻腻歪歪!”

谢苗诺夫一听,立即哈哈地笑了,枪也收了起来。

他对诺雅说:“你闻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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