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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换好白色马尾的查干苏鲁锭在包前一竖,嘎尔迪老爹看着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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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呼唤。随着奥腾大喇嘛“巴特尔——青格尔——乌力吉——”的深情呼唤,这些阵亡的将士便神气活现地出现在嘎尔迪老爹的眼前,呼唤一声闪过一个,成排成队,叠印复印,栩栩如生,他们的音容笑貌会深深地印在嘎尔迪老爹的脑海里,成为永远的永远。

最后奥腾大喇嘛会将这黄纸焚烧,着火的黄纸会呼呼烧起,带着闪亮的火星子飞到蔚蓝色的天空,与天地融为一体。

嘎尔迪老爹仰着头,一直看着那零零碎碎的火点子融入浩浩的天际之中,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对奥腾大喇嘛道:“你得带上这些喇嘛们到我的包里念叨念叨。他们差点把我的包炸翻,看看有什么邪祟趁乱钻进包里没有。”

奥腾大喇嘛带人在嘎尔迪老爹的包里念了驱祟大经,嘎尔迪老爹问:“包里可干净了?”

“干净着哩!”奥腾大喇嘛告诉嘎尔迪老爹,包里的旮旮旯旯里都有各路金刚护着,任啥样的妖魔鬼怪都被驱赶跑了,你就放心过你的安生日子吧。

“那我的包前能换上查干苏鲁锭了?”

“快换上吧!哈喇苏鲁锭杀气太重,打仗时立几天就行了。让他们知道咱有圣主成吉思汗保佑着哩,知道咱蒙古爷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样杀来杀去的对谁都不好,佛家慈悲为怀哩!”奥腾大喇嘛道,“咱要是有一点儿办法也不动枪动炮哇!老嘎尔迪,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些上好的白马尾,根根都像银子一样纯净闪亮,我昨天就用香柏熏过马奶洗净过了。”

嘎尔迪老爹一听,一迭声地催色旺赶紧

去换。

换好白色马尾的查干苏鲁锭在包前一竖,嘎尔迪老爹看着就喜欢。

他对众人喜滋滋地说:“这查干苏鲁锭往大包前一竖,是不是说咱牧人的好日子又要来了?”

奥腾大喇嘛和朝鲁等扎苏勒们都冲着嘎尔迪老爹乐不叽叽地点头。嘎尔迪老爹对他们道:“你们都去把自家包前的哈喇苏鲁锭换了,换上查干苏鲁锭,让人看着就踏实,都喜欢。”

人们都高兴地点着头,说回去立马就换。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仗打完了,咱牧人也该过牧人日子了。嘎尔迪老爹又对他们说,蒙古人不怕打仗流血死人,可谁又愿意打仗流血死人呢?众人连说是,是。

嘎尔迪老爹又问奥腾大喇嘛:“这门前的大坑咋办?就这么留着,就让谢苗诺夫拉下的这摊臭狗屎恶心我?”

奥腾大喇嘛笑着道:“那天夜里我就给你看了,这几个大坑咱都得留着,再挖条宽渠,西面给贝加尔湖一接,东面接上圣日耳曼医院在草地上挖的那些埋脏物的坑坑,水就流起来了,你这大包也护住了。我估摸着,这比不了北京紫禁城的金水河,也跟太原城的护城河差不多。”

嘎尔迪老爹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对众人道:“看看奥腾大喇嘛,这学问,这见识,不到关键时刻看不出来。你行不?会那么几句‘叮儿当叮儿当’,就以为西伯利亚盛不下你了?你就会吆喝着人填坑,看看人家……”

嘎尔迪老爹笑骂着色旺,众人也都笑,众人看出打垮了高布察克哥萨克,赶走了谢苗诺夫,嘎尔迪老爹心里高兴舒坦。

色旺也笑着道:“老爷,您看您说的,我咋敢跟奥腾大喇嘛比学问,我真成傻瓜诺夫了?”

众人更是大笑。

嘎尔迪老爹拍拍色旺的屁股:“你以为你不是蠢货斯基啊?你们说,我给他起的这个俄罗斯名字怎么样?”

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喇嘛们也抿着

嘴笑。

朝鲁道:“人家奥腾大喇嘛那胆识咱也比不了!诺雅那王八蛋就拿枪筒子抵着大喇嘛的脑袋,谢苗诺夫拿马鞭子抽打着,人家嘴就没软过,一个劲让佛祖灭了这伙王八蛋!从头到尾嘴就没松过,那硬气让人佩服,到底是侍候佛爷的人,咱老爷看重的人!”

色旺道:“咱老爷是啥眼光?”

朝鲁接着说:“这些小师父们啥情况下都念着经,那沉着劲,不怕死的劲,让我这玩刀枪一辈子的人都佩服!咱北海召里的喇嘛真行,啥情况下都没有一个下软蛋的!”

嘎尔迪老爹疼爱地看看这些年轻喇嘛们,问奥腾大喇嘛:“这几个小师父我咋看着眼生呢?是不是我记性不行了,记不全人了?”

色旺说:“老爷这是臊我们哩!你那记人准头,没人比得了!”

“老嘎尔迪,你可真是法眼!”奥腾大喇嘛佩服地说,“他们中间真有几个从乌金斯克大乘寺逃过来的,那可受老罪了!丹吉活佛一出走开溜,召里的大小喇嘛受的罪别提了!臊人哩,辱佛祖哩!看他们的帽子了吗?全让他们反戴着游街示众……”

奥腾大喇嘛说着,取下自己戴的红色法帽,也就是俗众说的鸡冠子帽,反扣在自己头上。这下原先雄赳赳驱邪的鸡冠子跑到脑后了,后脖子上就像耷拉着一个肉坠,显得不伦不类,十分滑稽。反扣上鸡冠帽的奥腾大喇嘛再没有半点法相尊严。

“这是谁干的?”嘎尔迪老爹气鼓鼓地问。

“还能有谁?”奥腾大喇嘛戴正帽子道,“还不是咱那无法无天的班扎尔少爷领着人干的。现在,乌金斯克地面上三十七座喇嘛庙,没一处全乎的了。还有喇嘛被打死的,被赶跑的,这就剩下拆庙了。这是咋了?咱没招惹布尔什维克呀?你杀沙皇,打高布察克,咱不说什么,只要是穷人高兴!可你们折腾喇嘛干什么呀?喇嘛们除了这身红袍袍,也都是穷得只剩下光打床板呀!班扎尔少爷说这叫啥?你们想想,给嘎尔迪老爷说说。”

一个小喇嘛悄声说道:“这叫无产阶级。”

“好了,好了,”嘎尔迪老爹摆摆手道,“我原先真他妈活在夜壶里呢,这次可开眼了,这世上咋有和喇嘛过不去的啥阶级?以后啊,咱说啥不能让布尔什维克进咱驿站营盘地!就是王大川的中国营也不行!”

朝鲁道:“老爷,我明白了。我以后就是咱营盘地的看门狗!”

“老奥腾啊,”嘎尔迪老爹亲切地道,“你去账房支点金卢布,给召里的师父们每人再做一套冬天的棉袍子、皮毛靴子。从乌金斯克大乘寺逃过来的师父们再加上套秋天穿的袍子和一双单皮靴子。有我嘎尔迪在,咱驿站营盘地就没有无产阶级!”

众人也七嘴八舌地道,咱草原上有牛有羊,有包有家,有山有水,有林木草地,有嘎尔迪老爷,谁愿意无产阶级呢?

色旺咧着嘴道:“光屁股拉西愿意。”

朝鲁撇撇嘴道:“他倒是想不愿意。自个儿要找死,长生天也没有办法。你嘎尔迪老爷也没有办法。”

众人又是大笑,在众人的笑声中嘎尔迪老爹很受用。奥腾大喇嘛带着小喇嘛们对嘎尔迪老爹的体恤千恩万谢的。临别,奥腾大喇嘛对嘎尔迪老爹道:“咱这地面上,咱这草原,就靠你撑着了!这世道咋了?啥人都来欺负咱们!我也想明白了,老嘎尔迪啊,咱要是撑不住了,就回王爱召去!不就那万儿八千来里?老嘎尔迪,我不嫌你说我没出息,我又想王爱召了,想那糜米酸捞饭就咸蔓菁疙瘩。咱蒙古人是吃糜子炒米的咋非在这儿吃俄罗斯大列巴!”

“你看你这个老奥腾!冬上让你跟丹吉活佛一块回,上了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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