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他们不就是欺负我们有草没地有家没国吗

要是再给布里亚特草原上派红党，那就绝不是剥光衣服的事情了。”

“好哩。”色旺脸上乐开了花，笑眯眯而去。

嘎尔迪老爹对小苏赫道：“你把瓦林耶夫他们的尸体让喇嘛们收拾干净，抹上酥油，再穿戴整齐点，给他们送过去。你带上去送，让你那老爹老苏赫司令给班扎尔和谢尔盖他们说说情况。让他们掰着脚丫子想想：我跟我的安达瓦林耶夫有仇啊？”

小苏赫看着他，嘎尔迪老爹道：“你还瞪着大眼等啥，快去办啊。”

小苏赫答应了一声，匆忙忙地走了。

悠悠的海螺声响了起来，马群像海浪退潮一样慢慢消失在茫茫的西伯利亚草原上，一并带走了草原上的骚动和不安。草原安静了下来，安静下来的草原让嘎尔迪老爹的鼻尖莫名地有些

发酸。

他抹了一下发痒的眼窝，对萨瓦博士道：“进我的包里坐坐？我那里有上好的俄罗斯红茶。咱们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萨瓦博士摇了摇头道：“改日我再去你的包里喝茶吧，医院里还有个病人需要手术。”

他说完要走，却见赤着身子的拉西跟在金达耶娃的后面走了过来，拉西只用一块脏污的烂羊皮遮着下身，怯怯地来到嘎尔迪老爹的跟前。

金达耶娃骂他：“死人哇，还不快给嘎尔迪老爷跪下。”

“舅舅老爷，”拉西叫了一声，跪在了嘎尔迪老爹的面前，“谢谢舅舅老爷留我一条小命。”

嘎尔迪老爹哼了一声道：“要谢你就谢萨瓦博士和金达耶娃吧，舅舅我可没有那么仁慈。”

拉西冲萨瓦博士道：“谢谢仁慈的博士。”

萨瓦博士道：“不管是红党还是白党，俄罗斯人还是布里亚特蒙古人，谁都没有漠视生命的权力。我尊重的只是生命，包括你。”

萨瓦博士盯着拉西：“尽管我不喜欢你。”

嘎尔迪老爹看看金达耶娃隆起的圆肚子，狡黠地眨眨眼皮道：“这狗东西的确是不太招人

喜欢。”

他说着，冲着拉西轻轻踢了一脚，阴沉着脸道：“你现在就去告诉班扎尔，让他的红党滚回赤塔去，不要染指我的布里亚特草原！要不，我把他的红脑壳打烂，红爪子砍断！滚吧！”

拉西扯着烂羊皮站了起来，并用它遮住下身道：“舅舅老爷，那外甥就滚了。”

“滚吧，滚吧！”嘎尔迪老爹嘟哝着，“没有人想见到你。”

拉西倒退着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他脸上荡起一层涎笑，冲萨瓦博士道：“博士老爷，耶娃的肚皮里揣着我的驹哩。您老人家要是再使唤她，千万别伤着我的驹……”

“滚！”金达耶娃恼怒地喊，声音咆哮得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拉西颠着白屁股，慌乱地钻进了草丛里，三蹿两蹿，不见了。

“这狗东西，”嘎尔迪老爹在他的背后发出了一阵阵大笑，“这狗东西……”

嘎尔迪老爹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瞅了萨瓦博士一眼，萨瓦博士一脸漠然地站立在苍茫的草原上，从贝加尔湖掠过的腥味颇浓的湖风使劲掀动着他长长的棕发……

嘎尔迪老爹以为萨瓦博士在生拉西的气，便走到萨瓦博士的跟前道：“你要是气不过，咱把拉西拴在你的马尾巴上，狠狠拖他一蹦子？”

一蹦子就是骑手策马一鞭在草原上奔跑的里程。

萨瓦博士摇了摇头道：“我哪儿顾得上那个烂鼻头拉西的什么鬼话。我在想，得赶紧进些治外伤的药了。嘎尔迪先生，我们真要与赤塔的红党打一仗？”

嘎尔迪老爹无奈地叹了一声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与红党无冤，红党却与我有仇。人家要是逼得我活不下去了，你说这仗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