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6、谢尔盖觉得自己是被班扎尔揪着脖领子提上战马的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章节列表 下一页

到,摆好了阵势,好从从容容地突突他们。朝鲁,你说,我那混蛋儿子不会这么傻吧?”

“班扎尔少爷咋会傻呢?”朝鲁咽了口唾沫道:“老爷,您要不是来得及时,我还怕顶不住呢!我就闹不明白,班扎尔少爷咋就按兵不动了呢?”

嘎尔迪老爹道:“那他就是攒足了劲在等着老爷我了。我想他一定是给咱们准备了好东西。”

“啥好东西?”朝鲁有些不解地问。

“你过来。”嘎尔迪老爹有些神秘地对朝鲁道。朝鲁凑了过来,嘎尔迪老爹贴着他的耳根讲了起来,朝鲁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这回明白了吧?你要是错过了时机,长生天可不会照顾咱们第二次了。”

朝鲁咧着大嘴道:“我知道了。”

嘎尔迪老爹瞪着大眼珠子道:“那你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快带上你的黑马营,照我的命令办啊!”

朝鲁答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要走。嘎尔迪老爹又喊住了他:“你等等。”

朝鲁看着嘎尔迪老爹:“老爷,您还有啥吩咐的?”

嘎尔迪老爹将手中的皮酒囊递给朝鲁道:“这是六酿的熏舒尔好酒,你带在路上喝吧!”

“老爷,”朝鲁扑通一声跪倒在嘎尔迪老爹面前,“熏舒尔是祭长生天和圣主的,是老爷您享用的,我咋敢喝呢?啥时候朝鲁也不敢坏了祖宗的规矩啊!”

嘎尔迪老爹有些发愣,鼻子也有些酸凄凄的。

他将手中的皮酒囊又交还给了色旺,扶起朝鲁道:“好兄弟,活着回来!到时我让你统领千户……”

朝鲁谢恩而去。望着朝鲁的背影消失在草丛里,嘎尔迪老爹用袍袖抹了抹眼睛,吐了一口长气道:“命令部队占领坡丘,构筑掩体,不许放一个红党越过嫂子河。”

色旺答应了一声,接着草原的上空响起了呜呜咽咽的海螺声,集结的布里亚特骑兵眨眼占据了嫂子河畔的山坡土丘,紧张地埋灶烧饭,构筑掩体。没有卸鞍的马匹不时发出咴儿咴儿的嘶鸣,引起河对岸战马的呼应,呼呼的河风中夹杂着大战前的不安,掠过每一个人的心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与红党打仗,就连嘎尔迪老爹也不甚了然。他想:人我给你们放回去了,不过就是吓唬吓唬,臊臊他们,瓦林耶夫我也给你们收拾干净送回去了,咱没结下什么大仇啊?这枪炮一动,血仇可就结下了,你们非要逼我跳了贝加尔湖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读了几年大书的儿子,会成为自己的死敌。班扎尔是想提前抢夺布里亚特部落的辖治权?真若是这样,也犯不着如此动枪动炮,让布里亚特部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可以打老子的黑枪,在老子的酒杯里下毒嘛,那多省事!千百年来,自从嘎尔迪老爹的先祖主掌这个部族以来,不乏父子相残,兄弟交恶,可你上我下,你死我活,不变的是先祖留下来的规矩!但是班扎尔这个孽障,这个混蛋要毁掉的是先祖们血脉维系的规矩和传统!先人留下来的规矩,这就像长在布里亚特蒙古人身上的一个好物件儿,要就这样让班扎尔这个混蛋儿子给毁了,那才对不起天上的列祖列宗呢。

嘎尔迪老爹眯缝着眼,打量着水浪翻滚的嫂子河,河水汩汩呜咽着东去,嘎尔迪老爹仿佛看见自己和班扎尔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在水浪里漂浮翻转。嘎尔迪老爹知道这是幻觉,但这幻觉告诉他,在嫂子河上,他和自己的儿子有一场生死恶斗。也许,真像这些红党在歌中唱的,这是最后的斗争!

“最后的斗争,”嘎尔迪老爹喃喃道,“唱得好啊,好啊!”

色旺轻轻来到嘎尔迪老爹的跟前,悄声地道:“老爷,您的包已经扎好了,您鞍马劳顿了,该歇歇了。”

嘎尔迪老爹骑马上了一面山坡,在刚刚扎起的一座毡包前下了马。

毡包内十分宽敞,中央放着一张大桦木桌子,桌子上铺着作战地图,还有一架望远镜。嘎尔迪老爹拿起了望远镜,通过大门对着面前的嫂子河看了起来。在河对面没腰深的草丛里,黑森森的树林内,频频闪着明晃晃的光点,晃得嘎尔迪老爹有些眼花缭乱。

嘎尔迪老爹知道那是隐在草浪树丛中的枪刺和刀锋在闪光,广袤的草原上埋伏着班扎尔的千军万马,只待一颗信号弹起,将是山摇地动,地陷天塌。

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

嘎尔迪老爹已经预见到这场即将开始的杀戮,他放下望远镜,慢慢闭上了眼睛。色旺小心翼翼地站在嘎尔迪老爹的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嘎尔迪老爹叫了声:“色旺。”

色旺道:“老爷,您吩咐。”

“你说,”嘎尔迪老爹睁开了眼睛问,“班扎尔这个混蛋小子现在干什么呢?”

“老爷,这可为难小的了。”色旺赔着小心道,“色旺是蠢货,蠢货怎么能知道班扎尔少爷的动静呢?”

“你猜猜看嘛!”

嘎尔迪老爹微笑地看着色旺。

色旺伸出蛇芯子一样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为难地道:“老爷,这可不好猜。老爷,您让我这个蠢货猜,那我就猜了。”

“猜吧,猜吧。”嘎尔迪老爹仍是笑眯眯的。

色旺伸出大手挠了挠蓬松松的头发,道:“我想,老爷您大驾亲征,咱老祖宗的大蠹在山顶上一飘,班扎尔少爷还不带着他的人马吓得跑回乌金斯克?”

“那他还是我的儿子吗?”嘎尔迪老爹板下脸训斥色旺道,“你这蠢货,还是个马屁精!”

这次连包里的几个参谋人员也哈哈地笑了。

嘎尔迪老爹脸上也荡出了几丝笑,色旺道:“老爷,您一笑,大家都踏实了。你们说是不是?”

色旺问跟前的几个参谋人员,参谋们冲着嘎尔迪老爹点头微笑。

“还是我告诉你们吧,”嘎尔迪老爹挥着大手朝着河对面一指,“我闻见这个小狼崽子身上的味了。他就卧在河对面的树丛里,瞪着一对小狼眼偷窥老爷我呢!”

色旺道:“老爷,我咋看不见呢?”

一个参谋笑他道:“你就是鹰眼又能看多远?得拿望远镜看。”

色旺拿起了望远镜看了一阵,嘟哝着:“老爷,我咋还看不见呢?”

嘎尔迪老爹踢了色旺的屁股一脚,大笑着说:“你这蠢货,再给你长两只眼睛你也看不见!老爷我是用心看见的!知道吗?用心看!”

“用心咋看?”色旺显得迷迷瞪瞪的,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心又不是眼睛,咋看?”

“这蠢货,蠢货!”嘎尔迪老爹乐不可支地道,“你要能用心看见东西,早就成精了!我看见他了,看见他了!这次我可逮着他了!”

嘎尔迪老爹说着,提起一支毛瑟步骑枪,走出了毡包。

他举枪道:“我掀不掉他的天灵盖,也得吓出他的尿来!”

嘎尔迪老爹冲着嫂子河对岸放了一枪,清脆的枪声划破雾霭,飞了出去。枪弹几乎是长着眼睛,钻进了嫂子河对面的树林里,将班扎尔头上的灰军帽穿了一个洞,然后狠狠扎进了班扎尔身后的一株树干上。

当时,

上一页 章节列表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