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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不配死在老天爷手里!小鬼子,你是个怕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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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子,这预示着夏天即将过去,秋天将悄悄来到布里亚特草原。草原上马拉打草机一辆辆地游动着,一辆辆牛车,马车装载着高高的草垛走过,车上不时传出人们的欢笑声。三丫可真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夏天还没过去,她早就把越冬的干草打好垛起,准备迎接西伯利亚茫茫冬雪的到来,好女人啊,色旺由衷地想。色旺禁不住朝自己家的方向瞭望,隐隐看见了自己那座温暖的毡包,就像一艘白色的船儿起伏在来回摆动的绿色草海里。色旺的坐骑大黑马忽然咴咴嘶鸣了起来,色旺不禁四周看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忽然意识到,这畜生是催自己回包里看看吧。

色旺想到这儿,拨转马头朝自己家的方向驰去。到了包门前,在包前静悄悄地,他咳嗽了一声,却未见有动静,不禁有些奇怪。三丫呢?阿尔德那呢?他刚要进包,却见那只小马鹿从包内忽然蹿了出来,围着他又蹦又跳,还用它那只小犄角轻轻地顶触色旺的身子。色旺一把抱住它,狠狠地亲吻了一下它的脑门子。那小马鹿发出了短促而又愉快的鹿哨,随着这鹿哨的尖尖响起,三丫带着阿尔德那从草浪里颠颠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提溜着一只腿乱蹬的野兔子。三丫对色旺道,你咋回来了?色旺道,想你呗!三丫脸一红飞了色旺一眼,色旺身子一抖就想抱三丫,三丫道,你干啥?没见孩子在身边啊?色旺笑笑问小阿尔德那,你打的野兔子?阿尔德那说,不是,是阿妈下套子套的!三丫说,套住了兔子他都解不下,这孩子胆子太小,一点也不随我和那木斯莱那个死鬼!就这么个被套子套住的兔子能把他吓哭?阿尔德那说,我不是胆子小,我是看它可怜!现在还弹腿呢!三丫道,它有啥可怜的?它生下来就是被人吃的!色旺道,咱们炖兔子,我来拾掇。三丫道,有啥拾掇的,还不够我倒手的。她说着,揪着兔子的两条后腿一劈,那兔子就成了两半,然后她利索地掏出兔子内脏,唰的一声扔了出去。再剥皮刺啦两声,兔皮也被揪了下来。眨眼,那兔子就剩下红红的两片肉了,然后交给色旺说水里涮一下就下锅。色旺像傻了一样,看着三丫,三丫瞪他,咋了?色旺道,天爷,你这两只手就是两只铁钳子呀!三丫道,这草地上有男人跟没男人一个样,女人还不得当牲口使?手上没劲,你就吃不上,喝不上!色旺惭愧地道,你看我这个侍候老爷的差使,没白没夜的!三丫道,已经不错了,没把你骟了当太监就念弥陀佛了!要说还得亲的热的好使唤,就说烂鼻头拉西吧,红党那面让人家开了,这不回到老爷这边照样当黑马营的扎苏勒?还得是姑姨娘舅打断筋连着肉!色旺奇怪地说,你咋知道的?这才几天的事情?三丫道,打落你阿妈的那天,你从草地上回来,就像魂也让你阿妈带走了!小苏赫来看你,你睡着了,他给我说的?咋了?色旺说,不咋,不咋,这小蛋泡子这么嘴碎!他忽然想起了嘎尔迪老爹对他说的,以后咱这包里的事情不要给外人说了,咱这驿站地界上不太平呢!

色旺说,我没啥外人呀,嘎尔迪老爹眼睛瞪着他,我是说不要给家里的女人们说!色旺吃了一惊,咋了?嘎尔迪老爹道,还不是怕把女人们吓着。色旺道,老爷是不是听人家说三丫有枪要与老爷寻仇的鬼话了?嘎尔迪老爹道,老爷我是被人吓大的?色旺道,她拿枪杀了人,吓也吓死了,把枪都扔到草丛里了。我捡回来……嘎尔迪老爹道,我知道,知道。我看了,没子弹了,那就是个锈铁疙瘩。枪把上的宝石不错,能换好几头牛哩,三丫也是个大手面人!都快赶上老爷了!色旺道,您太抬举她个汉家女子了!嘎尔迪老爹说,汉家女子好啊!看着嘎尔迪老爹莫测高深的样子,色旺心里嘀咕了好几天。吃完了兔子肉,色旺又要回大包,说嘎尔迪老爷回笼觉该醒了,奥腾大喇嘛也该去包里念叨念叨了。我不在

不好。

三丫问,包里咋了,降妖伏魔的?色旺说了那仁夜哭的事情,三丫笑得快岔了气,说,多大的个事情呢?那年我老家三姨家孩子也哭闹了半年,把我三姨整治得人都脱形了。我大去了就给治好了。我看着也学会了。色旺道,黄伯是有真本事的,那可是个好人。三丫道,我跟你去大包里,我去给小那仁治,正好我也去看看曼达尔娜姐。三丫跟色旺到了包里,一进包里,人们又有些惊慌失措的,原来那仁刚午睡下,又嗷嗷哭开了,卡捷琳娃捂着耳朵,一个劲烦躁地叫,上帝,上帝!色旺问,召里没来人?伊林娜说,奥腾大喇嘛他们念完经刚走,谁知小那仁又犯病了。色旺又问,老爷呢?伊林娜说嘎尔迪老爷跟小苏赫匆匆忙忙地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色旺想,这小蛋泡子看来还真有正经事情。那仁的哭闹声更响了,卡捷琳娃问,大夫请来了没有?伊林娜说让人请萨瓦博士去了。

三丫说都是白花钱,我保证准给他治好。曼达尔娜说,妹子你真有这本事?三丫道,我们老家都这么治,一治就好。三丫从账房要来了纸和笔,在上面写画了一些什么,然后让曼达尔娜准备了温水,她给正在睡梦中哭闹的那仁擦了头,手和脚,然后点燃了写字的纸,拿着蹿着火苗子的纸,在那仁的头上绕了几下,火星子飘了起来,然后对众人道,你们跟着我说,我说什么你们说什么,这可是汉话不好学哩!她用标准的绥远腔调念道,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她念一句众人学一句,卡捷琳娃觉得很神秘,学得格外卖力气。学了几遍就感到差不多了,三丫道,大家到包外头去念,念完了就好了。

众人都跑到了包外,刚念了一句天皇皇,忽然人们都摇晃开了,地也抖开了,包门咣咣当当地乱响,人们都摔倒在地上,感到脚下的草地都能颠起来了。大家都吓坏了,而且看见地上砰砰地闪出蓝光,在包的基座下窜来窜去。人们尖叫着,包内又窜出许多马和士兵来,包外立即喊成一片,乱成一团。人们面面相觑,连三丫也觉得这汉家法力是不是太大了。这时,萨瓦博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叫道,大家不要慌,是地震!色旺道,我还以为是老天爷显灵了呢!曼达尔娜忽然尖声叫了起来,我的孩子还在包里呢!色旺一听,撒腿就往包里跑,一进包就看见家具全倾倒了,包内已经尘土蒙蒙,乱成一团。他急忙冲进那仁住的屋里,看见那仁还躺在床上,便一把将其抱起,跑出了包外。人们赶忙迎上,曼达尔娜一把将那仁抱在怀里,喃喃道,吓死阿妈了。哎哟,萨日呢?众人一听,又是慌乱找,伊林娜也在喊,萨日,萨日。小萨日忽然道,姐,我不是在你怀里呢!众人一见,不禁相视大笑。

卡捷琳娃奇怪地道,你们看小那仁,他还在睡觉。果然,小那仁在曼达尔娜的怀里发着轻轻的鼾声,人们好生惊异。惊魂初定,人们开始用奇怪的眼睛看着三丫,三丫忙解释道,我可不会什么法术,在我们老家这叫土牛翻身,就是萨瓦博士说的地震。萨瓦博士道,大家暂时先不要回大包了,色旺说,博士老爷放心,我敢保证,腾格里山塌了我信,老爷的包能塌我不信!众人也点头称是,博士急得直叫,这是地震!地震!

这场发生在一九一八年仲夏,由贝加尔湖山底移动而造成的地震并未给布里亚特草原带来巨大伤害。它只是与王大川统领的中国营和黑木中佐带领的日军先遣队的神秘消失有关。犬养大佐实施了黑木中佐提出的部署以火炮阵地为诱饵,聚歼中国营和布里亚特蒙古骑兵的计划并未能如愿实行。原来,蒙古骑兵们执行了拉西的部署,在森林中与敌人周旋,以打死敌人为唯一作战目的。王大川还是突袭了犬养大佐深藏在林中空地上的火炮阵地,但不是黑木中佐预料的拂晓时间,在与中国营的几十场交手中,他吃尽了中国营夜袭的苦头。尤其是在深夜和破晓时分,中国营那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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