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不配死在老天爷手里！小鬼子，你是个怕死鬼

冲锋号声，嘀嘀嗒嗒的让他心惊

肉跳。

而这次中国营冲锋号响起，却是在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森林间的缝隙，照亮战马的脊背时。那些守株待兔等了整整一夜的日本皇军们认为可以高枕无忧，放心地睡觉，愉快地咪西时，王大川的中国营忽然出现在炮兵阵地前。他们穿的是一水的日本黄军装，就靠着这身伪装贴近了敌人的阵地，而且战前还吃了蘸着蜂蜜的大列巴。只是在冲锋号响起时，士兵们才甩掉了头上的日本军帽，露出了红星闪耀镰刀斧头熠熠生辉的灰色军帽，这才叫天兵突降，杀声震天。这些中国营的勇士们，嘶喊着冲啊杀啊闯进了敌人阵地当中，枪声激烈地响起，日本军人成片地倒下，马刀抡起迸溅着一团团血花，被杀蒙了的日本皇军丢弃了火炮阵地，慌乱地像兔子一样溃退进森林之中。然后王大川的灰军帽们把一排排手榴弹塞进乌黑的炮筒里，放进小山一样堆积的炮弹箱中。接着是轰隆隆的爆炸声起，浓烟火光遮蔽了天上的太阳，犬养大佐用一列火车带来的准备教训布里亚特蒙古人的重炮弹药，顷刻之间飞到了天上。

犬养大佐对丹吉活佛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损失一些火炮弹药算什么呢！皇帝陛下，你的御驾亲征已经胜利结束了。说着，命令火车返回赤塔。丹吉活佛神色诡异地道，我还在等老嘎尔迪给我送药呢！犬养大佐道，难道我大日本帝国还治不了你的烂裆吗？我要告诉你，布里亚特草原会成为无人区，你们要付出代价！丹吉活佛已经感到犬养大佐眼中的杀气，他说，佛不会杀生的，杀生者必是魔！你们日本人要在驿站营盘地制造无人区，那现在就把本佛杀了！犬养大佐阴沉着脸看着丹吉活佛，丹吉活佛闭上了眼，嘴里呢喃着念开了经。

黑木中佐正在准备剖腹向天皇谢罪，和服换上了，酒也喝过了，带着醉意把忧伤的歌儿也唱了，武士赴死时的程序全部走过了，就剩划破肚皮了，是犬养大佐抓住了黑木中佐那丝毫也不颤抖的手和锋利的武士刀。犬养大佐平静地告诉他，你不配切腹，从现在起你的部队番号取消，你和你的士兵们已经全部从帝国削籍。你现在可以不受一切约束，杀光你碰到的一切生命，包括我！黑木中佐大叫道，我是武士，我要为家族的荣誉而战！犬养大佐道，你应当率领你死去的先遣队与中国营血拼，直至全部战死，以用于洗刷武士的耻辱。

黑木中佐率领着他的先遣队跪在地上，目送着丹吉活佛的御用专列，缓缓地驰入古木遮天的西伯利亚森林之中。黑木中佐对他的士兵们说，我们是已经死亡之人，从此，死亡不再属于我们！黑木中佐带着这群幽灵，在森林中寻觅着中国营，而且对图里他们不时射出的冷枪不予理会，士兵倒下就倒下，继续咬定中国营留下的蛛丝马迹。这群鬼们终于在林边的草地上，发现了中国营留下的行踪——用以进入弗拉尔山的战马。这些战马正在山脚下吃草，战马的身后有一条细细的山沟通往弗拉尔山的腹地，山沟里流着涓涓细水。这条山沟还是当年王大川与瓦林耶夫工程师勘测运输铁道筑路材料的便道时发现的，现已成为半年来中国营与谢苗诺夫、日本军队周旋的避身之地。黑木当即下令屠杀战马，他只说了句你炸我的炮，我杀你的马，于是枪声大作，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安闲吃草的战马，以绝中国营进山的坐骑。

王大川率领的士兵们闻枪声赶到时，这里已经成为屠宰场，硝烟味，尸臭味，血腥味，弥漫着这片绿茵茵的草地。双方立即交上了火，在弗拉尔山下的布里亚特草原上，展开了一场人鬼大战。黑木中佐率领的被削籍的士兵们，没有了死亡概念，就是骑着战马冲锋冲锋再冲锋，王大川率领着中国营的士兵们与他们争夺着有利地形，并想将敌人引进山沟。但鬼子的攻势太猛了，王大川伏在一块山石后，沉着地开着枪，几次都能看见马上鬼子的狰狞嘴脸。鬼子嗷嗷地冲着，王大川他们守在山口开着枪，王大川喊道，打鬼子的大洋马！于是，战马一匹匹倒下，两伙人厮杀在一起。黑木从地上爬起挥着战刀向上冲，王大川抡起马刀往下砍，就在刀对刀要发生剧烈碰撞时，俩人却都摇晃开了，几乎是同时都直直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刀都被狠狠甩出老远。大地发出轰轰隆隆巨响，地上窜着蓝光金线，高耸的弗拉尔山突然坍塌，山沟内冲出一股黑风，铺天盖地而来。刹那间，洪水裹挟着石块泥浆树木直冲下来。王大川背对着黑木中佐，他从黑木恐惧的眼睛中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从黑木惊恐的喊叫中感受到了这是一个活着的敌人，这是个还想偷生的敌人。他飞身跃起扑向了黑木，用两只大手狠狠掐住了黑木的脖子，黑木双眼翻白躺在地上的泥水中踢蹬着腿，王大川把他的头狠狠摁进滚动的泥浆里，并骑在他身上哈哈大笑，你不配死在老天爷手里！小鬼子，你是个怕死鬼！黑黑的浪头扑了过来，地震引发的山洪里，石头翻滚着，断木冲撞着，泥浆呼啸着，瞬间天昏地暗，无边无际的黑色像死神挥动的硕大无比的黑袍子彻底遮盖了这片杀气腾腾的绿色草地……

在地震来临的刹那，嘎尔迪老爹正与谢尔盖盘腿坐在一片花团锦簇的绿色草地上，他们面对着蔚蓝色的贝加尔湖，眼前的湖水嘭嘭哗哗的，浪头起伏得格外大。离他们不远处的草地上，站着特务营长喜顺和小苏赫，两个人都提着枪警惕地观望着四周。这天早上，小苏赫告诉嘎尔迪老爹，谢尔盖昨天晚上渡过嫂子河专门来看望他来了。嘎尔迪老爹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苏赫，小苏赫说是他的父亲老苏赫司令委托他接待谢尔盖的。老爷常讲孝道，儿子哪敢不听老子的话？再说，那独眼龙是老爷的老朋友，奴才哪敢不把话传到呢？就是色旺这蠢货不给通报，我真担心误了老爷的正事哩！嘎尔迪老爹教训小苏赫道，蠢货是老爷叫的，你不能叫，人应当有尊卑长幼。小苏赫连连称是，嘎尔迪老爹乘马由小苏赫带路去见谢尔盖。

谢尔盖开门见山，告诉他，乌金斯克的布尔什维克红军和苏维埃政权机关要借路驿站营盘地，过腾格里山，开往乌拉尔山中。我们撤退的原因是我们的力量还不能与协约国部队对抗，光日本侵入远东的军队数量就是我们远东武装部队的七倍。嘎尔迪老爹道，看看，咋全世界的老爷们都跟布尔什维克过不去呢？可我老嘎尔迪，大清驿站二品台吉与你谢尔盖同志是朋友，朋友借路我没有二话！谢尔盖同志请，布尔什维克同志请，尊敬的列宁同志请！谢尔盖笑了起来道，我也觉得你不是个老糊涂蛋！嘎尔迪老爹也笑着道我也知道，我要是不同意借路呢，你会硬来，用火炮机关枪开路，就像我的混蛋儿子对待他老子一样。我理解你们，因为你们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人到了这个时刻可是六亲不认。谢尔盖道，你不是已经开始转场了吗？你不是已经派你的老朝鲁为你的骑兵一路打前站了吗？嘎尔迪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莫非我的人中间有你们的哨报？谢尔盖严肃地道，这并不重要。但对你的转场决定，我充满尊重，不管你们走向哪里！我已经给远东的苏维埃武装部队和游击队发布了命令，不许盘扰袭击冬季转场的蒙古人。嘎尔迪老爹道，我不领你这个情，你们现在不是躲进山沟里就是钻进密林中，哪有时间过问我们？我现在要对付的是日本人！谢尔盖告诉嘎尔迪，弗拉尔山的日本炮兵已经被王大川打掉，日军已经带着丹吉活佛正在撤回赤塔。谢尔盖给嘎尔迪老爹讲了丹吉活佛在赤塔被日本人推上皇位的事情，嘎尔迪老爹道，丹吉活佛这是咋了？失心疯了？谢尔盖道，你知不知道，日本人打丹吉活佛的主意可不是一天半天了！老嘎尔迪啊，日本人打你的主意也有些日子了。我告诉你，在你的驿站营盘地有日本电台在活动。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