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园

是最委屈的，最值得可怜的，老师们应该考虑到这

一点。

魏老师竖起了手掌，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请坐下吧！

教室里起了一些骚动，不如刚才那么安静了，有的家长在扶眼镜，有的在一下一下握拳头，有的在左顾右盼。看得出来，那位家长说出了一些家长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引起了一些家长内心的共鸣。教室外面的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别的班的家长会好像已经散会，而这个班家长会的好戏好像才刚刚开始。

那位家长没有坐下，他说不好意思，请允许我把话说完。我最反对学校让家长给孩子开什么智力欠缺的医学证明，这是缺乏人道主义的做法，是逃避责任的行为，是教师的堕落，是教育界的悲哀！不知你们想过没有，要是给孩子开了那样的证明，就等于把这个孩子打入了另册，打入了冷宫，会给孩子的心灵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和摧残。在这种巨大的阴影下，这个孩子可能一辈子都完了，永远都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别的班的家长会好像已经散会，而这个班家长会的好戏好像才刚刚开始

图 邱丹丹



魏老师再次打断了那位家长的话，说你言重了，不要再说了，有些事情咱们会后再说。

一个人的肚子里如果积攒了太多的话，不让他把话倒出来也难。如同一座水库里积蓄了很多水，水库的闸门一旦打开，水就会奔涌而出，想关上闸门不太容易。他说不，尊敬的魏云海老师，我一定要把话说完。我知道您也有一个女儿，您的女儿也在上学。如果有人让你去医院开个证明，证明你女儿不适合上学，你会怎么想？

魏老师的脸一下子拉长，他生气了，鼻腔里连着吭了好几下，而且越吭越响，他说：你不要提我女儿，我又没点你女儿的名，你提我女儿干什么！我知道你正在学习法律，正在考律师资格。这里是课堂，不是法庭，不是你显示辩护口才的地方。你的话是对家长会的干扰，这会没法开了，散会！魏老师宣布了散会，就收紧脸孔，走下了讲台。下讲台时，他的腿像是有些发僵，没控制好脚步，失了重心，往前跌了一下，差点跌倒。倘若一向骄傲的魏老师跌爬在讲台下面，那就显得有些跌眼镜了。还好，魏老师只是向前磕蹬了两下，并没跌倒。

开家长会的老师都走了，家长们还一时没有离场。事情的弯子转得有些急，他们也许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等他们有所反应，似乎觉得意犹未尽，比刚才骚动得更厉害。有人站起来了，有人还坐着，他开始了议论。有人说好玩儿，有人说精彩，有人说好汉怕掉个儿，有人说老师也是人。也有人说：走吧走吧，老师都走了，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王国慧站起来了，她注意到，严美云还坐在陶晓明的座位上没有动窝儿。严美云与魏云海的关系非同一般，看到魏云海当众受到质疑，几近失态，不知严美云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心里是不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呢？是不是在替她的心上人抱不平呢？王国慧不知道严美云内心的想法，对自己的想法总应该知道吧？自己总应该了解自己吧？可是不，王国慧心里也有些乱，一时也没理出头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