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许接近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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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必生气，也不必着急，生气和着急都没用。我跟您说这些情况的目的，是为了让您了解和掌握何新成的情感变化，和我们携起手来，帮助何新成战胜自己的情感，顺利渡过情感波动这一关，使自己的情感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使情感成为学习的动力，而不是反动力。

谢谢邹老师！我觉得您教书育人特别有经验，也特别有水平，对学生也特别负责任，我很佩服您，真的很佩服您！

特别说不上，一般般吧。您说的这些，都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都是我应该做的。在学校我是老师，在家里我也是家长，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哪个当家长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顺利地完成学业呢！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咱们再随时沟通。

客厅里电视机里的连续剧还在播放，王国慧心里的悬念还没有放下来。听邹老师的口气，邹老师已经把话说完，要放下电话。王国慧还不愿放下电话，她问邹老师：有句话我也许不该问，但不问我又有些忍不住，邹老师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何新成的情感波动是怎么引起的呢？

这个这个，您的意思我明白。当然了，什么事情都是有风才有波，有前因才有后果，情感上的事情更是如此。何新成的情感波动当然不是孤立的波动，是有联系的波动，波动肯定是因女同学而起。至于引起何新成情感波动的是哪位女同学，很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对您说。我们不是不相信您的理智，不是不相信您能够妥善处理此事，更不相信您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只是为慎重起见，也是为了保护那位女同学，我们只能把话说到这里。邹老师说罢，还是把电话挂断了。

王国慧仍把电话的听筒拿在手里，但听筒里传来的只剩下嘀嘀嘀的声音。她把黑色的听筒看了看，觉得听筒似乎有些陌生，还有些生硬，只好把听筒的耳朵和嘴巴都朝下扣下。

电视机里胡编乱造的电视剧，王国慧无论如何不愿意再看，她回到客厅就把电视机关掉了。

当晚，王国慧把邹老师打来的电话像放录音一样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迟迟不能入睡。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在一般情况下，老师很少跟家长打电话。一班四五十个学生，每个学生十根指头，指头伸出来都不会一般齐。老师不会因“指头不齐”之类的问题给家长打电话，那样的话，就算老师的十根指头一齐上，恐怕也顾不过来。老师一旦给家长打电话，学生的表现必定是超出了正常范围，需要家长知晓，并需要家长在教育方面进行配合，才不得已而为之。

第二天上午，王国慧到单位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就乘车到矿中找邹老师去了。

邹老师是一位女老师，跟王国慧的岁数差不多。邹老师像是估计到王国慧一定会到学校来，对王国慧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笑着对王国慧说：您来得够快的。

王国慧说：不瞒邹老师说，接了您的电话，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

让您过虑了，看来这个电话我不应该打。

我知道，邹老师对学生是很负责任的。

办公室里还有一位女老师，邹老师把那个女老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话在办公室里谈好像不大方便。

王国慧看出了邹老师的犹豫，说邹老师，咱们到街上找个茶馆，我请您喝茶吧！

邹老师断然拒绝，说那不可能，在上班期间她不会离开学校，再说她平日只喝白开水，从来不去茶馆喝茶。

那个女老师定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起身离开办公室，出去了。

邹老师这才指了一张椅子，让王国慧坐下来，抓紧时间跟王国慧说何新成的情感情况。在说情况之前，邹老师问王国慧：您这次来学校，何新成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您进学校的时候，何新成也没看见您吧？

应该没有。我没看见他，他也不会看见我。

那就好，您不知道，现在每个学生都反对老师和他们的家长见面，好像一见面就没好事，就是老师向家长告他们的状似的。可是，有些情况不和家长沟通又不行，家长会问，我的孩子本来学习挺好的，为什么现在不好了呢？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都希望孩子的成长能够一帆风顺。可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总难免遇见一些风浪，可以说无风浪就无成长。如何帮孩子认识风浪，战胜风浪，渡过风浪，老师有责任，家长也有责任。老师和家长比起来，家长和孩子毕竟有血脉上的联系，家长对自己的孩子毕竟更了解一些，也更理解一些。特别是在情感问题上，家长也许比老师更有发言权，处理起来更有智慧，也更妥善。

王国慧不知道说什么好，邹老师一边说，她只能连连点头。她觉得邹老师讲道理太多了，务虚太多了，她急于知道何新成目前的实际情况，急于知道何新成跟哪个女同学动了感情，动感情动到什么程度，有什么具体表现，还能不能把他们拆开，但她不能打断邹老师的话，那样的话显得她过于性急，不够有修养，也不够有耐心。她相信，很有理论水平的邹老师一定会理解她此行的目的，务虚务到一定程度，一定会接触到实质性问题。王国慧心中也有疑问，邹老师跟她说话绕这么多弯子，是不是在淡化什么呢？是不是在掩盖什么呢？何新成的情感变化情况是不是已经很严重呢？疑问涌上心头，王国慧焦虑起来，不由得看了一下手表。

看手表是看时间，也是看心情，人活在时间中，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心情也互相感应。邹老师问王国慧：您看您是想了解哪些情况呢？

王国慧没说想了解哪些情况，她问：今天能不能让何新成跟我回家，回家后我跟他谈谈呢？

邹老师摇头，说那恐怕不合适，何新成正在上课，您突然带他回家，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我跟同学们也不好解释。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的家长如临大敌，反应往往过激，给学生造成了不必要的伤害。我相信您不会那样，不会操之过急。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后天就是双休日，等周末何新成回家，您再跟他谈也不迟。对了，您昨天在电话里问我何新成的感情波动是怎么引起的，既然您到学校来了，我跟您说说也无妨，反正时间长了您总会知道的。那个女同学叫周丽娟，她是与何新成一起考入我们矿中的。据同学们反映，他们两个互相写纸条，互相赠银杏叶子，叶子上还画了心的形状。他们两个一块儿上街，何新成给周丽娟买冰激凌，周丽娟请何新成吃麻辣烫。一进教室，他们两个老是互相看，一会儿看不见对方，似乎就有些不安，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牢。这样的心态，怎么能不耽误学习呢？

邹老师一说到周丽娟，王国慧脑子里马上出现了周丽娟的形象。有一次她到学校的栅栏外面来看何新成，就是周丽娟看到了她，要帮她去叫何新成。她对周丽娟印象不错，不知不觉间就把何新成和周丽娟联系在一起。那次她也想到，她心里可以那么想，因为天下当妈的都犯贱，看见一个好的女孩子，都愿意往儿媳妇上面想。但何新成不能有那样的想法，因为何新成年龄还小，还处在学习阶段，学习才是第一重要的事。要是为女同学分心，耽误了学习，那就是舍本逐末，大错特错。真是怕什么就有什么，何新成与周丽娟真的有了联系，天爷呀，这可怎么办呢？王国慧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连说这不好，这不好，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邹老师问王国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