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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领、神话与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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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年的斯沃尔德之战被击溃。83人们最后一次看到国王是他从长蛇号的船尾全副武装跳入水中自尽,以免被俘受辱。尽管有些人认为他依然存活,有些人希望他能够返回解放挪威,更可能的情况是他从最大的维京长船跳下之后便溺亡了。

1962年,在丹麦的斯库勒莱乌发现了另一个维京船只存留的宝库,当时从罗斯基勒峡湾的海底打捞出来了一系列的船只残骸。这些船只或许是在11世纪70年代,在一次对该城的掠夺时被刻意凿沉的,以封锁前往西兰岛上的罗斯基勒的航路。进入港口的主要海路有三条,而这几艘船永久封锁了其中一条,当地舰队可以有效封锁另一条海路,而最后一条海路较为曲折,必须要本地的向导指引才能安然通过。现在斯库勒莱乌船陈列在峡湾旁边的博物馆的玻璃柜中,它的完整性比挪威发现的科克斯塔德船和奥塞贝格船要差,金属框架已经全部消失,余下的船体看上去颇为科幻。其中一艘船(斯库勒莱乌二号船)有98英尺长,乘员可能多达75人,是长船制造技术发展到顶峰的作品。对木材的分析显示这艘船是在爱尔兰建造的,于1040年左右在都柏林附近地区完工。这种船型被称为“蛇船”(snekke),这种海洋怪兽载运着10世纪和11世纪初发动大规模侵袭的战士远航。另外一艘较小的战船,斯库勒莱乌五号船,则有60英尺长,配有13对桨,是长船里小型舰船的例子。

斯库勒莱乌一号船则是另外一种类型完全不同的船只。84这艘船比起长船更加粗短坚实,是所谓的“诺尔船”(knorr),即维京时代典型的非战斗运输船。这种特殊用途的船需要的船员很少(因而能够运载更多货物),而且桨也更少,这意味着其动力更依赖风帆。目前发现的最早同类船只是在挪威的克拉斯塔出土的,大约可追溯至990年,船上载运的一批磨刀石仍留存在残骸之中。斯库勒莱乌一号船大约于1030年在挪威完成,大约52英尺长,可以载运24吨货物。正是这种船只在波罗的海进行运输,保证与维京世界的远端——比如冰岛和格陵兰——的联系(格陵兰格外依靠挪威王室的诺尔船运输,每年挪威都要派船向这些孤立的殖民地提供补给)。85

罗斯基勒的博物馆是重建维京船只的主要中心之一,这一传统开始于1892年建造科克斯塔德船的复制品,而那艘船也从挪威一路远航抵达了芝加哥,路上几乎没有遭遇什么困难,成功在克里斯托弗·哥伦布抵达新大陆的五百周年纪念日之前抵达,并得以在世界博览会上展览。如今的重建项目是重建每一艘斯库勒莱乌船,包括最近复制的斯库勒莱乌二号船,复制品被命名为格伦达洛的海骏马号,它在2008年从丹麦起航抵达冰岛。这次航程没有遭遇任何重大事故,即使遭遇了风暴天气,船只进了大量水,却也显示了11世纪时的先驱者们,在出海远航时必须忍耐何种潮湿的情况。

维京人使用各种各样的技术来为他们舰船的航行导航,无论是在家乡的近海航行还是穿越北大西洋的壮举均是如此。在近海,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导航方式就是盯紧陆上的地标,并估算航行的大约时间。北欧海岸线上(以及维京世界其他地方)的许多地名都是对这种航行方式的纪念,比如库伦(斜坡)、斯科纳沿岸的海岬,以及一系列以“-ey”(岛)为结尾的名词,比如威尔士的安格尔西岛和拉姆西岛(即使这个地区受到的北欧文化影响时间很短且程度不深)。86进行更远的航行时,导航者可能要记住一系列的地标,并将他看到的地貌与脑海中的印象对应起来。类似的“参照表”在《定居者之书》中有所涉及,为挪威去格陵兰的航路提供了指导:“从挪威的海纳尔出发后,若是要抵达格陵兰的赫瓦尔弗,就要一路向西航行,在抵达设得兰之后转向北,那里只有能见度很好才能看到;途中会经过法罗群岛,那里的海洋如同被高耸的山崖劈开;而后还会抵达冰岛,在那里只需要注意飞鸟和鲸鱼。”即使看不到陆地,维京人也能够通过太阳、星空和海鸟导航,他们至少使用过一次渡鸦导航,这种鸟对陆地的直觉能让它们找到冰岛。87风向与水流的流向也能让经验丰富的水手用来估测他们的位置,如果其他手段都失效的话,这些经验至少也能让他们预计接下来的天气状况,来调整航线。

而维京人所说的“航位推算”(dead-redckoning)具体所指就没那么清楚了,据说是他们使用一个中央插针的木盘(就像日晷一样),用来估测经度。他们将阳光在固定时间投射到木盘上的影子同板子上的记录比照,来看船只的航向是否正确。如果日影比板子上的刻度要长,那么船只的位置就更为偏北;如果日影比刻度短,那么船就在更靠南的地方航行。1948年在靠近格陵兰岛东部的乌纳多克发现了一个木盘,其年代在1000年左右,木盘上有16个刻度和标志,这可能就是一个日影标度盘的例子。88另一个更完整的木盘是2002年在波兰的沃林发现的,但是没有证据说明这个木盘是用来做什么的,也没有其他证据(无论是考古证据还是萨迦传说)说明在航海导航中使用过这类装置。

更加不确定的是维京人是否用过太阳石,这种石头被拿着朝向太阳的时候,阳光会发生偏振。《伦道夫·萨特尔》(Raudulf-tháttr)中提到奥拉夫·哈拉尔德松拜访过的一个农夫的儿子就有这种石头,它可以让使用者确定太阳的位置,即使太阳被云遮住的时候也没影响,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这种石头能在导航中发挥实际用途。奥迪-黑尔加松(Oddi-Helgason)的故事可以佐证,他的别称是星之奥迪(Star-Oddi),生活在12世纪的冰岛,以进行过一系列精确的天文测算而著称,例如确定夏至日、冬至日的日期。我们还是不清楚他的结论是否是一次性的,在一般情况下也能测算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成果能否为一般的维京领航员所知晓。

尽管存在这种不确定性,也不必认定维京人在波罗的海、挪威海岸线、穿越北海进入大西洋的航行,靠一种极为精密的导航系统才得以完成。认为维京水手们有这些辅助手段的读者,或许应该注意一下,萨迦中留下了许多航行者被风暴吹离航线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记载。最有名的范例是比雅尔尼·赫尔约尔夫松,他的父亲在他出去远征时从冰岛迁移到了格陵兰,而他去寻找父亲时意外偏离了航线,误打误撞抵达了北美的海岸(他也是第一位抵达北美的欧洲人),他最开始还以为这里是格陵兰。89

无论是船首的龙头、复杂的珠宝首饰,还是如尼石上环绕的装饰,几乎所有维京时代的文物都展示着他们对装饰的喜爱。斯堪的纳维亚早期艺术风格属于4—6世纪的大迁徙时代里欧洲北部的一种艺术风潮。然而7世纪之后,北欧世界便产生了独立原创的艺术风格,这种风格特别喜欢使用动物形象,常常是互相缠绕在一起的野兽,这种别致的艺术风格创造了惊人的复杂性与力量感。

艺术风格向来难以确定时代,特别是那些持续时间甚久的艺术风格,毕竟本应逐渐取代的艺术风格却往往如同印刷多次的纸张一样,互相交叠、模糊不清。一些地区在接纳新风格的问题上更为保守,而一些格外“过时”的风格可能出现在物品上,它们的考古背景难以确定,很可能它们就是一件在家族里传承了几十年乃至几代人的传家宝。

最早的维京时代北欧艺术风格,被艺术史学家定义为“E风格”,90它在哥特兰的布罗埃出土的22件镀铜挽具上得到了体现。挽具上面有复杂的动物形象,包括一只头上有喙、脚如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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