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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寻找“天堂”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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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资源,而且当食物不足的时候,一头须鲸的尸体偶然被冲到了沙滩上,鲸肉让他们幸存了下来。他们同斯科莱林人之间的第一次接触也很顺利(除了斯科莱林人开始被维京人的公牛的吼叫声吓得不行),北欧人用一些黄油换来了一堆值钱的毛皮,而那些斯科莱林人狼吞虎咽地吃下了那些黄油。12

不久之后,古德里德生下了一个男孩,她和卡尔斯夫尼给他取名叫斯诺里,他光荣地成为第一个有记录的出生在美洲的欧洲人后代。13不过好景不长,斯科莱林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他们中有一个人由于试图偷取维京人坚决不同意交易给他们的武器而被杀死了。他们不可避免要受到报复性的攻击,卡尔斯夫尼开始着手准备,于是驻扎在一个有湖泊和森林的地方,这让他们不会轻易地遭到侧翼的攻击。他们击败了斯科莱林人,而且还杀死了他们的酋长,不过卡尔斯夫尼意识到他们的人数太少,无法一直抵挡这样的攻击。由于冬季的海冰让他们无法回家,他们在过冬之后放弃了殖民地,回到格陵兰。

这并不是文兰的维京人的结局,至少在《格陵兰萨迦》中不是,因为还有最后一次且十分不幸的探险,这次是红色埃里克的女儿弗雷迪斯领导的。14两个冰岛人芬博基和赫尔基也加入这次冒险中,最终演变成一场灾难。弗雷迪斯是萨迦传统中的意志坚定的女性,她挑起了一场争吵,并且设计杀死了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幸存者们在第二年的春天回到格陵兰并不奇怪。他们还带回了满船的毛皮,并且都发誓永远不向外说这个秘密。不过,既然这个故事出现在了萨迦的记述中,那么至少有一个人将它说了出来。

《埃里克萨迦》完全忽视了弗雷迪斯的航行,转而将她作为英雄角色放在卡尔斯夫尼的探险中:她在战斗时手持长剑,并且裸露胸部,这将斯科莱林人吓跑了。相反地,他将文兰的众多光荣事迹尽可能地放到了卡尔斯夫尼的身上,将赫鲁兰、马克兰和文兰的命名归功于他。在关于他的最初的探险的描述中,还增加了一些地名,让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在寻找北欧人的文兰的位置时产生了混乱:在经过了马克兰(这里的描绘和《格陵兰萨迦》中的一样)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有漫长沙滩的海岸线,他们称呼那里为“福尔杜斯特兰迪尔”(“奇迹沙滩”,这是对它们的惊人长度的称呼)。两个跑得快的苏格兰人,名为哈吉和赫克加,被派出去进行探索,文中说正是他们发现了葡萄和萨迦中说的“自然播种的谷物”。

在这个版本中,卡尔斯夫尼最初定居在一个他称作斯特劳姆的峡湾的内部,在那里过冬的时候,这群人饱受了缺少食物的折磨。接下来的春天,除了猎手索尔哈尔的一船人之外,维京人向南航行,寻找更适合殖民的地点。在几天的航行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地方,并且将其命名为霍普,在那里有一条从内陆湖流向大海的河流,而且土地上长满了苏格兰人之前发现的自然播种的谷物和葡萄,这里还有丰富的鱼类和猎物。这一切听上去太完美了,这段描述和7世纪的西班牙的百科全书编纂者伊西多尔在他的《词源学》(Etymologiae)一书中,关于传说中的“因苏莱·弗尔图纳塔鲁姆”(有福的群岛)的描述很相似,也许是萨迦作者为了省事,借用了其中描述地理情况的片段,放在了自己的作品中。15

在前往霍普的路上,维京人遭遇了一群划着9艘皮艇的斯科莱林人,他们手持形状奇特的棍棒,挥舞棍棒时能发出咯咯嘎嘎的声音。两群人在这时并没有进行接触。不过在下一个春天,人数更多的斯科莱林人挥舞着棍棒回到了这里。萨迦中记述他们的动作像是“太阳升起”,他们的动作十分精妙。他们同维京人进行贸易,希望用毛皮来交换同样长度的红布(不同于《格陵兰萨迦》中的黄油)。由于特别害怕卡尔斯夫尼的公牛的吼叫声,斯科莱林人逃走了,并且在三周之后回到了这里,不过这次他们将棍棒以“太阳升起的反方向”来挥舞,这大概是一种生气或敌对的标志。在艰苦的战斗中,维京人死了两个人,而斯科莱林人的死伤不计其数,最终卡尔斯夫尼一方获得了胜利。在战斗期间,古德里德赤裸着上身来鼓舞士气。随后维京人从霍普往北撤退到了斯特劳姆峡湾。他们之前在那里留了近100人,16这也许意味着卡尔斯夫尼向南前往霍普的探险队里只有40人,在这之前还有9个人和猎手索尔哈尔一起离开了。此外,由于此时的格陵兰殖民地的规模还很小,从人口统计学上来讲,维京人前往文兰的航行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就像《格陵兰萨迦》说的那样,卡尔斯夫尼也意识到怀有敌意的斯科莱林人实在太多,这让移民到文兰变得不可能,因此他决定回到格陵兰。不过离开的日期推迟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而且整个过程也并不顺利,比雅尔尼·格里姆尔夫松率领的一艘船由于虫蛀在出航不久之后就沉没了。在返程途中,卡尔斯夫尼的船队在马克兰救起了两个斯科莱林男孩,维京人将他们带回到格陵兰,并且让他们接受了洗礼。17

总而言之,即使关于北美地区的维京人定居点有丰富的萨迦传说,此前一直没有出土过具体的证据。。丹麦古文物研究者卡尔·克里斯蒂安·拉芬是皇家北欧文物学会(Royal Society of Northern Antiquaries)的第一任秘书长,他的《美洲文物》(Antiquitates Americance)简要地收集了所有已知的关于文兰的考古资料和文献资料,这本书也激发了人们对寻找文兰的工艺品的兴趣,因为之前没有实际找到维京人生活过的地点。18拉芬认为萨迦中的文兰位于马萨诸塞州和罗得岛州之间的海岸线上。在《美洲文物》最后一卷出版的前一年,在哥本哈根的克里斯蒂安堡王宫里举行了一个展览会,它向丹麦公众展示了一系列在格陵兰和文兰出土的文物,其中就包括13年前发现的金吉托尔苏阿普如尼石。19

而在美国,对维京人文物的渴求是永无止境的,以至于几乎任何看起来不是美洲原住民创造的古代遗迹,都被打上了北欧人活动的证据的标签。这就包括戴顿岩,这块40吨重的巨型砂岩位于马萨诸塞州的陶顿河附近的伯克利,岩石表面上画有岩画,这被认为是腓尼基人或(据拉芬所说的)维京人探险的证据。不过这些最终都被证明是美洲原住民的作品。

好奇心强的诗人亨利·沃兹沃思·朗费罗也为此做出了相当的贡献,他在1853—1856年20在欧洲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求学旅行,他前往伦敦、斯德哥尔摩,并且在1835年9月最终来到了哥本哈根。他给众多丹麦的杰出学者送去了信件,其中就有拉芬,而且他们还进行了会面。朗费罗描述他是“一个古代冰岛文献的历史学家和出版家,他对图书馆中的古代手稿进行翻译……他看人的时候常常瞪大眼睛,和见了鬼的人一样。实际上他是一个十分友善开朗的人,并且给我讲了关于冰岛语的知识”。21

朗费罗充分利用了他这次学习的关于冰岛萨迦和冰岛语的知识,他之后写下了几首以北欧人为主题的诗歌。当年这些诗歌中最为著名的是《铠甲中的骷髅》(The Skeleton in Armor),这首诗的灵感来自1832年在马萨诸塞州的福尔河附近发现的一具尸体,他在埋葬时身穿一件粗糙的锁子甲,铠甲上还有一块黄铜胸板。尸体的身份一时众说纷纭,有些人认为他也许是一个古代的埃及旅行者,或者是腓尼基旅行者。不过朗费罗坚定地认为挖出来的是一个真正的维京战士。他将这一观点用诗歌表达了出来:


我是个老维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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