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拉萨人民警察次仁平措

冰块，这样人民从井里取水就不会滑倒。”

“人民会把你们同以前的警察相比吗？”

“当然会的，而且经常这样。就在几天前，一位老人对我说：‘看看你们和他们有多大的不同啊！以前我从警察身边经过，即使他不踢我，也会踢我的驴。如果有贵族经过，他就会朝我吼‘臭要饭的，滚开！’”

“现在，当初那些曾乞讨过的人当了警察？”

“是的。”次仁平措说。

“能给我说说你家人的情况吗？”我问他。

“1956年我被送去上学，我阿妈和姐妹们都没有任何牲畜。1959年民主改革中，他们分到一头奶牛、两头公牛和十只绵羊。从前他们无家可归，现在他们住在头人家的两层房子里——头人参加了叛乱，他的财产分给了人民。他们有了家具、床铺、黄油搅拌器和烧水的铜锅。当然，他们也分到了土地。我大姐在镇人民政府做妇女工作，我叔叔以前是头人的奴隶，现在是我们村治安委员会的领导。”

“你以前的主人现在怎么样？”

“他还是那样，财产一点都没有被动过，因为他没有参与叛乱。按照我们的政策，他是统一战线团结的对象——是我们要努力改造并尽力说服其加入我们的人。我自己回家后，并没有专门去拜访他，只是偶然碰到，‘你已经变成了新人，’他尴尬地说。‘是的，我想我还不能跟你说同样的话，还不到时候。’

“我和我们自己人——以前的穷人一起生活，这是令我高兴的事情。

“我尤其高兴的是能和阿妈在一起。与我当初离开的时候相比，她看起来身体好了很多，也年轻了许多。她起先都没认出我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来她就哭了起来，我也哭了。然后她又笑了，我也笑了。我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和互助组的人一起去田里干活儿。我也根据自己的了解，向他们讲党在农业互助上的政策，这是当时农村的大事。

“我在拉萨结了婚，有了孩子。妻子名叫琼达，她家人以前也是乞丐，但是现在她受的教育比我还多。她在北京的民族学院上过一年学，现在是生产部门的一名干部，是名共青团员。

“我自己1960年加入共青团，1963年，党组织接受我加入中国共产党，但我依然履行着团员的职责。现在我们一起讨论毛主席的《纪念白求恩》，我们是这样评价白求恩的：作为一个加拿大人，他将毕生精力甚至是生命奉献给了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这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如果我们不尽力为这里的人民服务，不为其他国家的人民着想，读到他事迹的时候怎能不感到羞愧？”

因此，我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了白求恩。多年前他第一次来中国，在洒满阳光的屋子里，他神采奕奕地站在我们身旁。如果他能知道自己不为名利不知疲倦的努力，在遥远的西藏帮助昔日农奴和奴隶激发出了同样的精神，使他们通过革命当家做主，他该有多么高兴啊！

※※※

遗憾的是，1976年我再到西藏没有见到次仁平措。我听说他离开了这个城市，也没有再做警察。和阿旺嘉措以及许许多多活力四射、勇于奉献的年轻人一样，作为党的干部，次仁平措轮岗去了一个农业县从事农业工作。

注释：

[1]小洛厄尔·托马斯，《世外桃源》（纽约，1950年）。



军队解放了人民，

人民拿起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