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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新西藏战士大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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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们喝得醉醺醺的,老百姓却要辛苦劳作,还没有东西吃。酗酒是寄生虫的生活方式!现在我们口袋里有部队发的工资,难道我们要和他们一样吗?’其他战士回答说:‘坚决不!’就这样,酗酒变得越来越少了。

“在卫生教育方面,谈话大概是这样的:‘以前我们怎么可能干净呢?我们身上的破衣服一穿就是多少年。我们生在牛棚里,和牲口住在一起。我们要给主人搞卫生,却没有条件把自己收拾干净。’因此,从阶级角度阐明了要为卫生而战斗。”

我们还听到很多有关自我教育会和自我转变会的事情。战士们讲自己如何从农奴和奴隶变成战士,哭诉自己家如何遭受不为人知的苦难,而他们又如何第一次嘲笑那些曾经让他们感到害怕的统治者,他们如何第一次责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忍受得那么久,原因又是什么,并从政治学习的角度对这一切经历进行了审视。他们分析了自己村子的阶级构成,接着又剖析了旧西藏封建宗教制度体系,更广泛更清晰的情景勾起了他们更多的回忆。

由此带来的连队的转变和战士们的转变一样多。

年轻的洛桑曾是个农奴,童年时饱受虐待。他经常反抗,但每次逃跑只会招致更残忍的惩罚。他开始憎恨那些靠人民劳动养肥的人,也憎恨劳动,因为劳动能有什么意义呢?参军后,他期盼能打仗,但对系统训练和工作不以为然。除了报仇和酗酒,他什么都不想。党逐渐引导他去学习,通过毛泽东《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关于流浪者或游民无产阶级的部分,洛桑开始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他们乃人类生活中最不安定者……处置这一批人乃中国最大最难的问题。这一批人很能勇敢奋斗,但有破坏性,引导得法可以变成一种革命力量[3]。

洛桑最后说:“我想成为革命力量,而不是我们事业的破坏者。”渐渐地,他克服掉了身上的游民气息。以前他轻视劳动,认为这不是战士应该做的;现在工作中,他不但浑身用劲,而且脑子动得也很快。有一处浅滩,洪水期水大无法通行,需要修建一座便桥。他建议给便桥装上轮子,这样就可以随处使用。在别人的帮助下,洛桑努力钻研,取得了成功。到1965年时,和大扎西一样,洛桑是一名军官,思想工作和行政工作都获得了不少嘉奖,日喀则部队还推选他做市人大代表。

白玛在连队里负责养马,放马时经常经过自己家村子,但工作时从不进村看看。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革命者必须认真负责,即使没有人监督也应这样。”

“你咋看这事?”杨教导员笑了笑,然后说:“我们古代汉族英雄大禹的故事流传了三千多年,治水时他三过家门而不入,而我们白玛经过家门的次数则要多得多!”

班长伦珠是连里的一名老兵,班里的一名年轻战士被提拔担任排长,他为此感到很高兴。有人问他:“难道你没有一点不高兴?”他说:“是有点不高兴,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培养出更多的好干部。”他召集各班党小组开会,讨论如何帮助新任排长。他提醒大家说:“如果我们不培养年轻力量,革命就会半途而废。”

杨宇挺说起这些藏族战士时心里充满了赞许和温暖,这种情况在高原上的汉族干部中我们遇到了很多次。他说:“像贡布,普布,次仁,大扎西,洛桑等等这些人,他们只是变革中一部分代表,短短几年内,他们从农奴或奴隶变成解放军战士,再成长为革命指挥官。”

※※※

1976年在日喀则我再次见到了大扎西,他仍然穿着朴素的棉军装,还是那么年轻热情,活泼开朗。看着他,没有人能猜得出从1968年起,他就是自治区革委会(地方政府)的委员;1969年,他当选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在军职上,大扎西已经从连级晋升到团政委。现在,他在附近的南木林县武装部工作,主要是训练民兵。简单来说,从手无寸铁的奴隶转变为解放军战士后,扎西一直从事着人民武装工作,而这项工作则是创建解放军以来的主要任务之一。早在40多年前,毛泽东已经对此做过解释:

……人民的游击战争,和主力红军是互为左右手,只有主力红军而无人民的游击战争,就像一个独臂将军。具体地说来……就是有武装起来了的人民。敌人视为畏途,主要地也在这一点[4]。

中国革命最杰出的领袖毛泽东逝世一个月后,整个西藏都处在沉痛悼念之中。大扎西跟我说:“没有毛主席,我们农奴和奴隶不知还要再等多长时间才能觉醒和解放!像我这样饿着肚子的无知青年,怎么可能成为党员、解放军战士和干部呢?如果不是毛主席,谁知道我身上的骨头现在会撂在什么地方?毛主席热爱穷人,和穷人亲密无间,并且信任穷人。”

大扎西说:“1967—1969年间,西藏发生的一件大事就是组建公社,这儿的公社就是那个时期成立的。在旧社会,饥荒到处都是,我自己总是吃不饱。有了公社,科学种田得以实现,我们的粮食实现了自给自足。”

接着,大扎西给我们讲他现在从事民兵工作。

“南木林县很大,但是人口远比内地稀少,全县仅有4.8万人。1969年我刚来的时候,民兵只有1000人,现在已经发展到4058人,也就是说大概每12人中就有1人是民兵。从县城到最边远的小村子,民兵以营、排、班建制。

“几乎1/3的民兵是妇女,准确来说有1227人。旧西藏把妇女不当人看,而是当作‘恶魔’。现在,她们在政治、生产和武器训练上都冲在前面,有谁在以前能想到这些呢?在民兵教育中,我们总是批评那些对待妇女的旧观念。

“年龄大的人们也很热情。根据规定,到40岁就要退出民兵,好多人40岁的时候都不愿退出。如果他们各方面都没问题,我们也不勉强他们退出。甚至60多岁的老爷爷也要求加入民兵,我们说:‘在你这个年龄,身体吃不消的!’他们坚持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全民皆兵,难道我们不是人民吗?’我们正规兵可以学习他们这种精神。

“民兵在农活中也是一支突击队。我们县的贡嘎公社就是一个农业模范公社,其大概有100名民兵,都很有责任心。去年,贡嘎公社粮食产量达到了国家农业计划要求的每公顷3吨,民兵的作用功不可没。公社民兵每周两次聚在一起,进行政治学习,开展军事训练,维持革命秩序。他们总是和群众在一起。

“在农田基本建设中,这支民兵队修建了很多梯田,平整了很多土地,他们还修了一条7公里长的灌溉渠和一座能承重80吨的桥。这座桥取代了原来的铁索桥,原来的铁索桥铺着窄窄的木板,行人要排成一队才可通过。两座桥象征着两种社会。过去,旧藏军把守着桥向来往行人收费,费用每人每次约合今天的五块钱。每天桥上都能听到咒骂、殴打和尖叫,有时候人还会被推下去而淹死。现在,卡车、马车、行人和牛群通行全部免费、畅通无阻。由于有了新桥,我们县九个区中六个可以通车。我们把旧桥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用作新旧社会对比和阶级教育。

“民兵还要抗击冰雹灾害,这意味着也要和迷信做斗争。过去‘冰雹喇嘛’常常以粮食、奶酪和钱等形式收取很高的费用,他们念一阵儿经,然后向可能下冰雹的云团啐口水,如此来挡住冰雹。如果没有下冰雹,他们就说他们感动了天神;如果冰雹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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