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草原上的新太阳

毛或羊毛绳，年轻的妇女在打奶、用牦牛角制成的细颈瓶盛着粥糊喂养刚出生的牛犊和羊羔，也有人在用咕咕作响的搅拌器打酥油。男孩子转动着头顶的羊毛投石索，他们投掷的是圆溜溜的鹅卵石以求投远投准。在每一个入口处都有装奶酪的羊毛袋子，奶清从袋子里汩汩流出。袋子里的奶酪可直接食用，凝乳则需要风干了到冬天再吃。人们看上去兴高采烈、营养充足。牲畜长得又肥又壮、不计其数。

我看着他们，想起了另一个地方。两地相隔甚远，但都有着同样的风景，那里的人们和西藏的人们惊人得相似（从体格、舞蹈、服饰、工种看），那就是美国新墨西哥州的高原草甸。在20世纪40年代后期，我曾到那里和印第安纳瓦霍人交谈过。那时，美国正在向许多国家倾销过剩的农产品以预先阻止他们革命。但是包括纳瓦霍人在内的许多老人和孩子却因营养不良而生病或死亡。这时政府机关介入进来，印第安人事务局对于改变这种局面只有一种建议。由于纳瓦霍人牧养的牲畜数量已经超出了灌木丛生的草原承载量，他们的土地面积因为这些草原而被压缩了，因此有人建议杀掉一些牲畜来避免他们已经不再稳固的生计遭到毁坏。资本主义，从一开始直至帝国主义阶段，给世界上最富饶土地上的美国土著带来了大屠杀，然后是拘禁、最后将他们引入死胡同。虽然西藏人要比美国人穷得多，但在中国其他省份的帮助下，他们已经开始扫清奔向社会主义的障碍，消除一些制约牧区少数民族发展的因素。因此在社会主义最初阶段，这里的人口和畜牧量没有减少反而增加，而且还在不断增长。

1965年，西藏劳动人民享有和中国其他地区公民一样的权利，他们主宰地方事务，在8亿人民的帮助下，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发展自己的生产资料。

在我第二次去西藏前，斯坦·斯坦纳1964年5月22日在纽约的《国家》中写道，美国公共卫生署统计出印第安人的平均寿命是42岁，而美国人的平均寿命是62岁（单就白人而言，寿命会更长）。其中婴儿死亡率占印第安人死亡率的21%，美国人的婴儿死亡率为6%。在西藏全区，人均寿命迅速增长，婴儿的死亡率也急剧下降到和内地一样的水平。这就是外国曾经一度所说的西藏“种族灭绝”！

我脑海里也浮现出几个月前我在中国见过的其他牧场，那是中国的内蒙古自治区，那时它已实行了18年的民族自治政策（甚至是在全中国解放前，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实行的）。在那里，以前的游牧民族已经定居下来。供牛羊冬天吃的饲料是在用拖拉机深耕过的土地上种出来的，羊用电气化剪毛机剪毛，许多牧场还有了自来水井，还有一些牧场可以实现电力灌溉。以畜牧业为主的区县已经有了羊毛、皮革加工厂和奶粉加工厂。来自牧区的内蒙古人，有的现在已经在自治区包头市的各个大钢铁厂以及呼和浩特的现代化纺织厂、农业机械厂上班，有的还去内蒙古大学上学。广阔草原上的牧牛人和牧羊人骑在马背上时已经可以收听晶体管收音机里播放的节目。因为有了足够的思考时间，他们在向我们谈论他们听到的事情时，都特别有见地。虽然像西藏一样，内蒙古以前是农奴制（但这十多年前就废除了），但其教育水平和繁华程度已经超过好多内地省份。

这些是西藏也能做到的事情。

注释：

[1]以前叫作康定县，在藏语里称为达者都。

[2]这是拉萨管辖下的地区里盛行的情况。在中国其他藏族人居住的地方（四川、青海、甘肃等），有时，部落自治的程度更大，例如，青海果洛地区的人传统上是勇士和突击者。

[3][译者注]意为不生不死。即领主将其牲畜租给牧奴，不论牲畜生死，永远按定额向牧奴收取畜租。

[4]更多有关当时牧民困境的内容可在第9章“控诉者”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