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西藏的公立学校

孔。过去汉族干部的孩子一般会上不同于藏族孩子的学校，而且他们上的课也是用汉语讲授的。现在汉藏学生仍然是分班上，但是已在同一所学校。通识课根据学生的不同分别用藏语和汉语讲授。但是三年级后，藏族孩子开始学汉语而汉族孩子就开始学藏语。在操场上，他们四处跑玩时或用汉语交流，或用藏语交流，甚至还用汉藏双语交流。我们发现很难从语言看出他们的民族来。

在高一些的年级——四、五年级——学校会特别加开政治、农业和工业课。学校有自己的农场，也和附近公社有联系，有时学生会去为生产劳动搭把手儿。

在老师的监管下，孩子们也在印刷店和油印店劳动，在那里，他们自己制造自己的练习本和部分课本。他们轮流在学校理发馆里当理发师，实际上几乎没有学生在其他地方理发。

1976年，几千名学生已经小学毕业。有人告诉我们他们中大多数人继续去中学上学，还有一部分人上了大学。

现在拉萨第一小学的教师大多数以前是该校的学生。

副主任巴坚是一名衣着整洁的女老师，大概三十五六岁，她就有着这种经历。1952年，她还是一个无家可归的9岁孤儿（她阿爸是流浪汉，阿妈是农奴手摇织布匠），那时她上了一年级。1959年，她去了咸阳的西藏公学学习，1965年毕业后来这儿任教。

拉萨教师培训学校是拉萨市小学老师的主要来源地。阿旺主任自豪地告诉我们，他也有过这种经历。

许多以前拉萨第一小学毕业的学生，现在都是工厂或农场的工人，还有一些做了卡车司机、技术员、战士和干部等。

不论是和孩子们还是老师，还是和那位穿着长袍、有张圆月形脸庞的干部——活佛赤江（他负责监督那些封建思想，不让它们影响现代教育）的谈话，我发现同我1955年去参访时见到的情形相比，现在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拉萨的中学


1955年，西藏还没有中学。创办于1956年的拉萨市第一中学是西藏成立最早的中学。1965年我前去采访时，学校共有学生340人，其中藏族学生269人，其余学生分属5个不同民族，主要来自干部家庭。拉萨第一中学是拉萨第一小学的延伸。据校长回忆，拉萨一中创立时，噶厦政府很不高兴。当时拨给学校的只是一片小树林和其毗邻的荒地，没有什么建筑，因此老师和住校生都住在帐篷里。那时，封建势力已在西康地区发动叛乱，拉萨的封建势力也在蠢蠢欲动。进步学生时不时遭遇石子袭击，遭到恐吓和侮辱。

噶厦政府任命的学校董事说物理和化学“违反经文”。他们对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起来的政策心怀怨愤，也拒绝这样做。一些贵族家庭的孩子上学时还带着书童，这些书童帮他们完成学校的劳动，甚至还帮他们把酥油茶端到桌上。噶厦政府全票否决开设涉及社会阶层和剥削内容的马克思主义课程。

因此社会主义的教育政策只有在1959年叛乱平息后才得以实行。

1965年，我们发现社会主义教育政策已经贯彻执行。该政策强调学习的目的是为人民服务，马克思主义和革命不再只是课堂上谈论的话题。学生们每年都去和昔日农奴、奴隶一起住一段时间，也实地调查当地以前和现在的阶级关系。他们和工人、农民及退伍革命军人攀谈。他们每季度及每当有突发的政治事件会做一些特殊的报道，这些报道分国内和国外事件两部分。1965年，最重要的事件就是越南人民反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及多米尼亚人民抵制美国统治。刘校长说：“男女学生都对整个世界形势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亚非拉人民的解放运动感兴趣。”

学生们的行动体现出了一再强调的共产主义道德观。人们告诉了我们学生们的好多故事，比如他们如何保护公家财产、拾金不昧、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等。几周前，他们遇到一位生病了的老村民，那位老村民当时背着柴火，正在寻找人民医院。学生们就替他背起柴火，在医院里帮他挂号，直到看到他住进病房才离开。但有人问他们的姓名时，他们回答：“我们都是毛主席的学生。”医院把这件事告知了学校，学校在公告栏和广播里表扬了学生们。但依然没有人前去接受这份荣誉——这是最值得赞扬的。

中学阶段的劳动教育不仅要带来物质利益，还要创造出精神财富。师生们共同经管一个占地2.6公顷的农场，每人每周参加一天劳动。这块地所种的蔬菜就足够学校的食堂用。学生们还在校园一圈及校内的道路两旁都植了树，另外，他们还负责学校的气象站。在工业班里，他们自己制作粉笔、书桌、书架，学习修理自行车，还负责整个学校的电缆维护。在播种和收获季节，学生们组队出去帮农民干活。

现代科学在课程设置中处于显著地位。中央政府为学校配备了先进的植物、生物、化学和物理实验室，即使在北京和上海也没有几所学校有这样的设施。学校里有显微镜、天平、光谱分析仪、开办电台的设备及其他物品，这些物品不仅仅是用来展出，其数量充足，能供全体学生轮流使用。还有许多各类工业和冶金设备的教具，可使用，可拆卸。

我们看到一些学生在参加数学测验——代数、几何、三角学、算术。老师说藏族学生在数学上很有天赋。还有些学生在用藏语或汉语写他们的期末作文，题目有“如何通过劳动使我们的校园变得更美”、“哪门课程对我的帮助最大”及“毕业后我想为人民做什么”等。

体育运动包括篮球、乒乓球、排球及足球。在足球运动上，拉萨中学的11人队伍获得了拉萨市的冠军。强调爱国主义和阶级动机的国防体育包括民兵演练、射击、野营和登山。

学生中的3/5来自昔日农奴家庭或城里的穷苦人家。其余40%来自贵族、管事或商人家庭。人们用这样的观念来评判一个人：一个人不需要对家庭出身负责，而要通过他自身的态度和行动去证明自己。大多数年轻人在叛乱平息后的氛围中成长，他们看上去在努力摒弃剥削阶级的思想，投身到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中去。

这样的学生所占比重较大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作为旧政权政治中心的拉萨其人口的阶级构成（西藏大多数庄园主的长子都要作为官员居住在拉萨）。另一方面，西藏允许农奴、奴隶孩子接受基础教育的时间还不够长。然而在中学，农奴、奴隶出身的学生数量在逐年上升。为了消除物质上的障碍，穷苦人家的子女上学一切费用全免，而且每个月还能收到18元的补助，这些补助足够他们的食宿。家庭条件较好的藏族学生只需要交书本费。每月4元的学费只对全国各地前来支援西藏的汉族干部家的孩子征收。

学校自己也成了培养教师的摇篮。1965年，该校送15名学生去了内地的师范学校。学校也有自己的特别培训班，这里已经为人民小学培训了300名教师。

我们也见到了该校的毕业生，他们有的是电台播音员，有的做了记者、校对员、排字工人、技工、党政机关的干部或者翻译等。

即使到了1965年，西藏的中等教育依然还处于初级阶段。既有初中部又有高中部的六年制中学只有拉萨才有。区内的其他地方——昌都、日喀则、江孜、山南和隆子的中学依然只有初中部。

但是，与1959年相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