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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西藏的宗教与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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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他们能够得到想要的任何奢侈品。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劳力士和欧米茄手表、莱卡和康泰克斯相机、镀金的派克钢笔是僧俗高官最为喜爱的身份象征。俗家高官还喜欢白马威士忌和有镀金嘴的黑色巴尔干保加利亚烟。运输没有成本——都是通过强迫劳役来做的。

这一过程在位于纽约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举办的西藏展览中得以体现。该展览内容丰富,引起了广泛视觉兴趣。但很遗憾,展览仍以“西藏贸易生态学”为题,描述如下:

“(游牧民)与寺院建立联系,寺院现在既是人民敬奉之地,也是手工艺者和粮食生产者的中心……”(过去寺庙里存储的粮食和手工艺品是由农奴生产和制作的事实并未提及)“这样,寺院就成了牧民、农民和商人相互联系的中心。”(如果用“剥削”来代替温和的“联系”,用过去时来代替现在时——因为所描述的现象是过去的事而不是现在的——那么公众也许能看明白,而不再困惑不解。)

交易的不仅仅是实实在在的货物,为任何目的的祈祷也在交易之列。地里的农夫有两种选择,要么为他们的庄稼买保佑,要么就让它们受诅咒(由喇嘛将经幡倒插在地里)。圣物和护身符也都是赚钱的物品。“治病方法”以一种特殊的颂歌或铭文的形式来出售,而药丸则是由活佛的粪便制成(由达赖喇嘛的粪便制成的一个药丸的费用相当于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神的权威是绝对的。违背神的权威不仅是不服从神的意志,更是对天意的蔑视。对于这样冒犯神灵的行为,惩罚如下:

削鼻;

割耳;

剥头皮(对妇女);

砍手;

烧眼睛;

往指甲缝里戳竹签;

挖膝盖;

切断跟腱;

腿上绑石头吊起来,并用棍子打;

四马分尸;

胸部绑上石头从悬崖扔下去;

缝在湿牛皮里,牛皮变干时会收缩,被慢慢捂死;

活掏心脏;

活剥人皮;

“骑铜马”(一种特制的炉子,当烧热时将受惩罚者牢牢绑缚在其上);

“点天灯”。

这样,寺院庄园里,在强迫人们屈服、强求人们服劳役方面,神学的恐怖和一般的封建恐怖互为补充。

压力不仅只是从外部强加,还通过给受害者灌输某种思想观念,把压力强加在他们的思想深处。这也使得“自愿”捐献带来了很多物质上的利益。藏族人的生活越悲惨,他们就越想抚慰命运,以便他们的痛苦能很快结束,如这次转世不能结束痛苦,就期待下次转世能够结束痛苦。因压迫而逃跑的人们并不会将他们少得可怜的资源用给自己,而是往往倾其所有去圣地朝圣——他们每走一步都会匍匐在地,有时会体力透尽,很多人死在朝圣的路上(他们认为这样死去能确保一个好的来世)。古时候,许多卖光家产的信徒掠夺自己孩子的财产,这样他们就能去拉萨,向寺院敬献礼物,在他们死去之前看到统治当权的转世化身。他们和布达拉宫宫殿阴影之下的那些乞丐一同饿死,甚至就像圣像四周无数盏油灯里他们捐献的酥油一样慢慢燃尽。(仅大昭寺一天就要烧一吨多的酥油,每年要用75吨粮食来制作供奉用的堆成金字塔形的青稞饼,每位主神像前要摆1000个青稞饼,每隔十天换一次)。偶尔,作为一种规定的忏悔方式或作为最后的虔诚行为,运气不好的朝拜者要将其拥有的所有粮食都贡献出来,供全寺院所有喇嘛在一场仪式餐中享用。

就此而论,我们应该看透达赖喇嘛本人做过的一个论断,当他刚到印度时,他尽力避免谈及西藏普通民众的贫穷问题,“他们外表寒酸并不一定证明他们的生活困窘或者他们是农奴,”他解释道。“有一个例子,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实际上给大约两万名僧人捐赠过东西。”[3]



作为主要受益人的达赖


达赖喇嘛本就该是这整个体制的积极辩护者,这点并不令人奇怪。他现在承认的该体制的一些罪行已无从追溯。因为,站在政教金字塔的顶端,他是整个体制的主要受益人。1965年,西藏革命展中曾展出一份他的私人财产清单(不算那些被他带出国的),其中也列了一些流动资产:

110,328盎司金子;

价值500万元的银圆;

20,331件珠宝;

14,675套衣服。

仅以上物品就价值9800万元人民币(按当时汇率,大约相当于1440万英镑或4100万美元)。

从他的个人地产中,他获得的年均纯收入(不算劳役部分)为:

50万公斤粮食;

价值相当于10万公斤粮食的现金;

3万公斤酥油;

175卷氆氇布;

275头牲畜。

当然,一个人不可能用完这些,因此,持续增长的财富隶属于政府机关。但是达赖喇嘛个人的直接消费量也很大。他的袈裟(僧袍)只用从羊脖子上剪下的最柔软的羊毛纺织,因此通常他做一件衣服要用许多只羊。他所食用的酥油不能存放过两天。这些酥油都是农奴从墨竹工卡县背来的,不管天气如何,每到一个驿站,官方就盖一个章,以此确保运送的速度。他冬天所食用的风干羊肉只要羊卓雍措湖的羊肉(河口慧海在他的见闻录里写道,“羊卓雍错是一个宰杀牦牛、绵羊、山羊来供应达赖喇嘛餐桌的地方……拉萨离他的宫殿太近了……对于屠杀……他希望能得到肉却不用为下令宰杀牲畜而负责。”)。他的个人用具即使是洗手盆也是纯金的或是镶嵌宝石点缀的。他所使用的全套用具不仅在布达拉宫和罗布林卡夏宫有,在几个大寺院的特殊房间里也有,那里保留了这些物品,目的是供他到访时使用。

不仅达赖喇嘛一人这么富有,因他而成为贵族的家人也是如此。他们的财务(不算达赖喇嘛本人的)清算如下:

庄园 27处

牧场 30个

农奴 6170人

家里奴隶 102人

继任的达赖喇嘛即便到死也未停止挥霍。埋葬每一个“被喇嘛化身占用了的身体”所花费的支出也高得惊人。布达拉宫里仅十三世达赖喇嘛的坟墓就用了30万盎司的金子,外加许多宝石。其他达赖喇嘛的坟墓也一样奢华。

日喀则班禅额尔德尼继任者的供养费用和达赖喇嘛的花费不相上下。



固化公共财富——让人困惑的高昂消费


在整个西藏,更多财富用在修建宗教建筑(拉萨的大昭寺和布达拉宫,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和其他一些建筑)的金顶和用珍贵材料塑造佛像。谈到技术和才能,数世纪以来,西藏几乎所有的艺术成就,无论是耗费了区内许多金属的铸像,还是绘画和巨幅挂毯,还是制作布料足够所有人穿衣用的遮阳棚,都拘囿在私人或公共的宗教场所。独院佛堂内部经常是洞穴状的,里面灯光昏暗,以此来让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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