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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冰河下的遗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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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错建议汉文帝不要与匈奴比拼人力,用消耗战的方式去获得胜利;而是利用投降汉帝国的匈奴部队几千人,让他们自相残杀——“现在投降的匈奴义渠蛮夷之属来归顺的,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配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能收服其心的将领,用陛下的盟约来统率他们。即有险阻,用他们来扼守;平地通道,则用战车和弓箭出战。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再加上人数众多,这是万全之策。”

皇帝虽然嘉奖了晁错的上书,但并没有冒险采纳此一策略。然而晁错的“我又听说小大异形,强弱异势,险易异备。低声下气伺候强者,这是小国之方略;合小以攻大,这是实力均衡的敌国之方略;以蛮夷攻蛮夷,是中国之方略。”这些灵活实用的联盟分化战略,影响了古中国千余年,直到古中国的最后消亡。

张骞通西域图

公元前169年,晁错的另一高见是:募民以充塞下,且耕且战,以御匈奴,减少不习地势的东方戍兵,晁错同时比较了秦帝国残酷的戍卒政策的失败,提出了一系列激励机制;汉文帝从善如流,采纳了晁错的计策,塞下从此渐渐充实。

文景二帝清静恭俭、安养天下的治国方略终于得到丰厚的回报。到公元前141年汉景帝死去、汉武帝继位时:“至武帝之初七十年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则民人给家足,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累百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乘牝者摈而不得会聚。”(《汉书》)

也就是说,在粮食充足,人民富裕的同时,国家已经不被缺乏马匹困扰。你可以想象公元140前年代长安帝国的盛况,你若是在朋友聚会时,乘着一匹母马欣然前往,都要被朋友笑话,拒之聚会之外——好像喜剧片中说你要开一辆日本车都不好意思和邻居打招呼。

汉代官员出行画像砖

有了这样的富足,有了这样的战略后备资源,帝国于公元前133年策划马邑伏击战。李广、韩安国等将领率三十万汉军人马埋伏在马邑旁谷,派马邑豪绅聂壹前去诱敌。聂壹一边与匈奴货物贸易,一边诈称出卖马邑以引诱单于。单于深信不疑,又贪恋马邑的财物,派出十万大军侵入汉帝国。匈奴大军即将钻进汉军布下的口袋;但匈奴单于也很警惕,离马邑100多里的时候,单于看见野外遍地牲畜而没有放牧人,感到奇怪,就攻打汉军哨所,捕获雁门郡的尉史,拷逼之下获悉汉军伏击之谋,惊恐之下慌忙退去,马邑伏击战功亏一篑,出此谋略的将军王恢出兵代郡,本来应该攻击匈奴的辎重,但闻匈奴退去,兵多,未能贸然出击。王恢竟因此下狱,自杀,令人扼腕叹息。

但是自此以后,汉帝国不再一味被匈奴侵袭而防守,帝国不断主动出击。

那是一个出塞的时代。帝国豪情万丈,人民勇敢而富于想象力。公元前119年,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掀起第一轮绝地反击的沙漠风暴。卫青度漠,破单于兵,单于逃走。霍去病长驱两千余里,封狼居胥山(约在今蒙古国乌兰巴托东),从此漠南无王庭。但汉军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士卒死者数万人,出塞的马有十四万匹,回还者不足三万人。飞将军李广因为迷失道路误期,被责令受审讯,李广愤而自杀。

公元前104年,因为大宛不给汉帝国好马,汉武帝命令出击大宛。第一次出击以失败告终。但汉帝国不拘一格,发“七科谪”者击大宛,一如不列颠帝国开拓澳洲时,冒险之徒纷纷漂洋过海,那些汉帝国的有罪者、亡命徒、恶少纷纷踏上了出击大宛的旅途。年余出敦煌者六万人,还不包括私从负粮食者,在李广利将军的统领下,浩浩荡荡地杀向大宛。汉兵至大宛的时候,大宛发生政变,贵族杀其王投降。汉军立了一个新王,得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三千余匹。帝国的封侯和奖赏,让无数想冒险博取功名的人充满梦想,帝国联合西域夹击匈奴的战略也得以实施。人民跃跃欲试,充满着无限活力。

公元前85年,在汉帝国高明的外交联盟和持续的军事打击下,匈奴开始其衰败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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