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适应低速增长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章节列表 下一页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以上几个方面构成了我国经济整体增长速度下降的大背景。第二节通过一个简单的理论模型进一步说明这个过程,并对我国经济增长潜力的预测提供一个框架。



二、理论分析


考虑下面的索洛增长模型。



其中,Y为总产出(GDP),A为全要素生产率,K为净资本存量,L为劳动力数量,a为资本产出弹性。从公式1可以得到人均GDP数字。



其中,k为人均净资本存量,ℓ为劳动力占人口的比例。那么,得到人均收入的增长速度数字。



其中,gk为人均净资本存量增长率,gℓ为劳动力比例的变化率,gA为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资本存量的增长取决于储蓄总量。以s代表国民储蓄率,以c代表生产性净资本存量与GDP的比例,则得出公式4。



在这个简单的分析框架内,结合上节所给出的结构变化事实,我们可以比较容易地理解我国经济增长速度在危机前后的变化。图5.6显示,除1990年左右几年之外,自20世纪80年代到2009年,人均净资本增长速度呈现周期性震荡上升趋势,2009年达到峰值(14.8%),其中尤以21世纪的头十年提速最快。与此相对应,资本增长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率也一路上升(以资本产出弹性a等于0.6计算),到2012年更是突破100%(TFP增长率为负数)。值得注意的是,2009—2012年的人均净资本增长速度下降,但资本增长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率达到顶峰,与大部分研究的结论一致,这几年的经济增长主要是资本积累推动的。2012年之后,人均资本增长速度继续下降,到2017年已经回落到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水平,但资本增长对产出增长的贡献率也下降,向着21世纪初期的水平回落(70%左右)。这说明我国经济在逐步退出资本积累推动的路径。



图5.6 人均净资本存量增长率和TFP增长率


资料来源:净资本存量的数据来自刘舸帆研究。TFP增长率根据公式(3)计算,资本存量增长率根据刘舸帆研究。劳动人口比例来自Wind,资本产出弹性设定为0.6。


以上变化与我国国民储蓄率的变化基本上同步(图5.7)。在21世纪之前,我国的国民储蓄率缓慢上升(20世纪90年代后期还有所下降)。进入21世纪之后的头十年,国民储蓄率快速上升,从2000年的38%一路上升到2010年的52.6%,极大地提高了我国资本积累的速度。2010年之后,国民储蓄率开始下降,到2017年已回落到20世纪90年代的平均水平。

相较而言,劳动人口比例的变化很小。在2010年之前,每年平均增长0.74%,2010年之后每年平均下降0.43%,对我国经济的增长速度的影响较小。当然,这不意味着以后的影响也很小,因为我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在下降,而人口老化速度却在上升。



图5.7 国民储蓄率


资料来源:根据消费占GDP的比例计算得到。消费占比来自国家统计局网站。


全要素生产率方面,2012年之前,TFP增长率与资本积累速度同步(图5.6)。这与资本积累导致效率下降的观点不符,但与刘舸帆[4]的新发现一致:基础设施投资具有熨平经济波动的功能,而且对TFP增长率有微弱的提升作用。从1982年到2017年,TFP平均增长率为2.4%,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呈现下降的趋势:20世纪80年代(1989和1990两年除外)的平均为4.5%,90年代平均为3.5%,21世纪头十年平均为2.0%,2010年之后平均为0.3%。这是否意味着我国经济效率持续下降?在一定意义上讲,答案是肯定的。我国的资本积累对GDP增长的贡献越来越呈现疲软之势,这符合资本边际报酬递减的规律。但我们也要看到,20世纪80年代是我国经济走出计划经济的时期,效率的改进包含了恢复经济增长的成分,而90年代是我国经济改革最为剧烈的时期,较高的效率改进是可以理解的。进入21世纪之后,改革红利基本用完,尽管改革仍然还有空间,但想获得90年代的效果,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21世纪的经济增长主要靠资本积累推动,到2010年之后,其效用已是强弩之末,效率下降可以理解。好的势头是,2012年之后,人均资本增长率下降,同时TFP增长率触底反弹。看来,2012年之后的经济调整起到了提高效率的作用。



三、我国经济的潜在增长率


在第二节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本节探讨我国经济的潜在增长率。公式3给出了潜在增长率的计算公式,其中的重要变量包括国民储蓄率(s)、资本与产出比例(c)、资本产出弹性(a)、劳动人口变化率(gℓ)以及TFP增长率(gA)。图5.8给出了两个预测。预测1的假设如下:净资本存量增长速度由2018年的8.5%匀速下降到2049年的0%;资本产出弹性由目前的0.6匀速下降到2049年的0.3;劳动人口比例由2018年的72%匀速下降到2049年的55%;TFP增长率的变化分为两段,2018—2030年由0.15%上升到3.5%,2031—2049年匀速下降到2%(美国的长期速度)。预测2的假设除净资本存量的增长率之外,都与预测1相同。关于净资本存量的增长率,预测2假设国民储蓄率从2018年的41%匀速下降到2049年的25%,资本与产出比例固定在3.5,折旧率分为三段:2018—2030年为3.2%,2031—2040年为3.8%,2041—2049年为5%。



图5.8 我国潜在增长率预测


资料来源:作者计算。


预测1的前提是到2049年资本积累只够弥补折旧,不再对经济增长具有任何贡献;如果劳动人口比例不变的话,经济增长就进入稳态。随着资本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下降,资本产出弹性也会下降,而0.3是发达国家目前的平均水平,假设1暗含的假设是我国的经济结构到2049年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2049年的劳动人口比例综合了其他预测给出的数字。[5]TFP增长率在2030年设定为上升态势,因为我国经济的效率在改善,有望达到我国经济的最高水平,但20世纪80年代作为最高水平不太科学,因此用20世纪90年代的平均水平作为替代。2030年之后,经济改革和结构调整可能基本完成,因此,TFP增长率完全由技术进步率决定,我国离国际技术前沿的距离缩短,收敛发生。

预测2不预先设定净资本存量增长速度的收敛,而是从国民储蓄率出发,推导出净资本存量增长速度。目前,东亚经济体的储蓄率仍然在25%左右,因此,设定到2049年我国的储蓄率回落到25%是合理的。资本与产出比例取的是20世纪90年代的平均水平,与设定TFP增长率的思

上一页 章节列表 下一页